这几天天儿可算凉快了几许,当下已然要入九月了,应是要入秋了。
司琴正指使着小丫环们把明明房中的冰壶给搬出去。
“如今日气转凉,可算是可以凉爽些了。”司琴笑着说。
“得了吧,再热也没有热着你,整天里跟着太太身旁,一堆冰块降温,你还可以热?”莹儿好笑的道。
司琴撇了下嘴:“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
明明歪在软榻上,素手轻敲羽扇,一对美睛轻缓合着,却没有睡,明显在想事儿。
司琴小心谨慎地走到她身旁,说:“刚才书院儿那里来人了,说是光子公子上课没可以背出先生要求课文,这会儿工夫还在书院儿罚抄写呢,一时半会儿工夫回不来了。”
明明闻言就是无奈的摇了下头:“这孩儿,如今愈发的皮了。”
“哪中的话?前几天婢女听人说,这赞化书院儿现在的换了个新夫子,可严了,背课文就是背错了那样一句话,全都要罚抄,光子公子历来乖巧,能将光子公子都给抓住错处的人,料来是真的严苛。”司琴道。
明明一想也是,光子这孩儿历来老实又乖巧,念书也勤奋,这被留下来罚抄还真是第一次,想来是那先生着实严厉了些。
“婢女听闻,这赞化书院儿新来的先生,是从京里的翰林院儿退下来的一个老翰林,德高望重,如果不是闲着没事儿做,怎会想起做教学先生?”
明明听见“京师中”二字,就是本能的张开了眼,牵唇一笑:“能有这样个先生,也是光子的福分,叫他受点挫也好,男娃儿嘛。”
莹儿看着明明坐起来了,就拿软枕过来给她靠上,笑说:“婢女觉的,光子公子学的刻苦,火候也差不多,等明春,能下场去考童生了,指不定能过。”
明明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才11岁,但下场试一试也总没有坏处,小柴禾应该也可以考了,他比光子聪明,应该不会差。”
闲嗑了会,就见外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隐约还有吆喝声,司琴听着便瞠大了眼:“这啥状况?不知道的还觉得谁中状元了。”
莹儿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脑壳:“你这脑筋,整天里想些啥乱七八糟的呢?现年又没秋闱!”
说着,就回身出去:“婢女出去看看。”
明明索性起身,心中实际上隐约猜到了啥,脸色却不变。
莹儿进来,就沉声说:“是宜春院,恰在大力宣传呢,说是要推出一个女团,便在这月底。”
明明冷笑:“这偷来的东西,他们用着可真是顺手啊。”
“现在宜春院那狂妄的气势,婢女看着都觉的碍眼,太太也是时候好好搓搓他们锐气!”
“搓搓锐气何需我下这样大的工夫?”明明嗤笑说:“我要他们翻不过身!”
说完,就丢了手上的扇子起身:“备车。”
“是。”
明明换上男装,简单收拾了下,就拿着一柄扇出门去。
外边一个家奴早已然等,看见明明出来便赶忙迎上:“少爷。”
明明扫了他眼,这人是红香楼的人,在曾姨的手下做事。
打从上回曾姨手底下那个家奴被发卖了后,红香楼上下的奴才们全都安分的不得了,这家奴看见明明也是殷勤,生怕自个略有懈怠就惹恼了他。
“如今人在哪里?”
那家奴急忙说:“小人一直看着呢,如今那个娘子恰在玉珍楼挑首饰。”
明明点点头:“走。”
玉珍楼,算是庆阳镇响当当的首饰店,但凡大户人家的女人,全都来来这里买首饰,伎院中的头牌娘子们,享受的待遇和大家闺秀一般无二,自然也买的起。
明明到了店中,店中的老板的一看他衣着打扮不凡,只知道是大户人家,特别是挂在腰际的那块玉坠,没分毫的瑕疵,上等的好玉。
“这少爷,想买点啥首饰啊?”老板的殷勤的笑着说。
明明扯了扯唇,直接丢了一包钱给他,低声说:“我一个男人家,看中了首饰也没有人帮忙挑选呀,我听闻颓华娘子恰在此地,否则老板的行个方便,告知颓华娘子在哪个雅阁,我好叫她帮忙挑选。”
老板的怔了一怔,一下便明白了,但凡名门大户的女孩家挑首饰,全都是不会在厅堂中选的,而是在楼上雅阁,叫人拿上去选。
这少爷这样说,8成就是想见颓华。
老板的垫了垫手上的钱布袋,只怔忡了会,便笑说:“这好说,颓华娘子恰在二楼左手第二间。”
明明一笑,这老板的倒识趣,直接一收扇子,抬腿便阔步上楼去。
老板的垫着钱布袋一笑,心中黯道:就这少爷的姿容,颓华娘子以后料来还要感谢他给了这样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