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家奴退下，莹儿才说：“太太如今是怀疑小百灵？”

明明冷笑：“本来仅是怀疑，如今，大约十有八九了。”

莹儿点点头：“说来也是，当时和宜春院的事儿，内情怎样唯有我们两家知道，现在这后边的人用这事来做文章，明显就是付家人，可小百灵……何苦又一回卷入这回是非中，被付家拿来当枪使？前两回的教训还不够么？”

莹儿之所以会这样问，实际上也是因为知道小百灵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应该不会这样轻巧的被付家利用的。

到底这场局，就是付家和红香楼间的博弈，她一个小小姨太掺和进去干啥？

明明却是摇了下头，冷笑着说：“但如果我说，她的野心从不甘心止步于一个小小姨太呢？”

莹儿一怔，明显都有一些惊异：“不但限于姨太？她还想怎样？一个伎院女人，顶多也便仅是一个婢妾罢了了，她现在能成为付曜刚的良妾，就已是鲜少见了，她还难道是妄想着正妻？”

“只怕正妻之位都未必叫她满足。”明明淡声道。

明明这般揣测也不是没道理的，她从第一回见着小百灵时开始，便在她看似单纯的神光中看见了浓烈的野心，这种野心并不算啥雷区，起码对苏明明来讲不是，当时的莹儿不也一样么？

因此她很大胆的用了小百灵，可小百灵和莹儿也有不同，莹儿即使有野心，也懂的最至少的分寸，知道哪一些是自个可以觊觎的，哪一些是不可以的，亦或说，莹儿比小百灵懂的感恩，小百灵呢，可以说就是一个狼，还是一个不论是谁也全都不可能养的熟的白眼狼，对她这样，对付家也是这么。

依着小百灵的气性，选择付曜刚，决对不可能单单是因为他是付家的少爷，这样一个草包废柴，她咋会看的起？最终她要做的，压根就是完全的压制他，乃至取代他！

一贯沉稳的莹儿眼眸中都闪现一缕惊悚，回头和司琴对看眼，二人心中貌似明白了啥，却是没有敢说出口来。

如果小百灵当真有这样子地想法，那也只可以说，她确实是非常大胆了。

明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才说：“小百灵……”

顿了下，接着说：“不可小看。”

当时她乐意出手帮苏玉娟一把，说究竟也就是为压制小百灵，但她想不到的是，全都已把她压制到了这份上，却还可以给她反抗的机会，这人，果然不好对付的很。

忽然门外一个小丫环说：“太太，司马夫人来了。”

明明放下茶盏：“快请进来。”

司马夫人满脸笑容的进来，可就是带笑容，这脸面上的疲惫也遮盖不住，还有一几许淡微的愁容。

只是也就是明明眼尖，自是看的出来的，却笑说：“司马夫人今天起的倒早，是不是住不惯？”

司马夫人却是一笑说：“哪儿的话？在你府上住一夜，萧太太照料的这么周全，我还想着来致谢呢。”

明明笑说：“五姑娘可有下落了么？”

司马夫人摇了下头：“还没呢。”

“五姑娘千金之躯，这流落到外，恐怕凶多吉少，这，要不要告官？”

“告官倒不必了，究竟是一个女儿家，也不想将事儿闹的太大，对声誉也不好，我们司马家在越州的势力也不小，找个女孩儿应是不难的。”司马夫人道。

司马水莲失踪的消息早已悄悄传出去了，声誉想不受影响自是难的，司马夫人不告官，自然也不是因为啥声誉问题，而是大约确定了司马水莲如今便在她的奶奶家。

“那司马夫人是想着还在庆阳镇多留几天么？”明明问。

司马夫人便说：“倒不必，今天正巧是付家的老太太过寿，前些天就已给司马家送了请帖，我便想着带孩儿们去付家一趟，之后再直接回省城去。”

明明柳眉一挑，付家？哪个付家？

但她话还没出口，就见莹儿悄然进来，福一福身说：“太太，小柴禾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明明抬睛看了莹儿眼，却见她神情有一些郑重，才对司马夫人抱歉地说：“那不妨司马夫人先稍后一会，我这里大约是有一些家务事要处理。”

司马夫人点点头：“也好。”

明明直接出去，小柴禾已然在回廊的另外满头等。

“啥事儿？”明明问。

如果平常事儿，恐怕他压根不会这样不知分寸地在她会客时打扰。

小柴禾说：“昨天我除了查欧大人的事儿，还顺藤摸瓜，查出了昨天的事儿的幕后主使，正是小百灵。”

“这我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