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别想了,郎中讲过,如今不好忧思忧虑的,对孩儿不好。”莹儿端茶上来。
明明今天一整日实际上也够忙的,莹儿虽然平日都纵着明明,但看着她操劳过多时,还是会提醒的。
“恩。”明明端起茶盏轻抿:“我实际上也没想啥,就是在想明天的事儿,该怎样收场。”
“收场那不都是她们自个儿的事了么?太太何苦担忧?”莹儿道。
明明一笑:“说的也是。”
“太太别想了,歇歇吧。”莹儿道。
明明忽然说:“我就是忽然觉的世事无常,我跟苏玉娟之前算是势同水火,如今却也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合作,呵。小百灵呢,之前是我一手提拔起来了,我给她顶好的,照着道理,她应该感谢我,可却一再的背叛我,现在也走到了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莹儿说:“她们对太太全都是一样的,因利而聚,利尽而散,没永远的敌人,也没永远的伙伴,太太不应该将这样子的人放心里。”
明明轻轻一怔,随之看着莹儿笑了:“你好多时候,看的比我通透。”
莹儿一笑:“婢女可不敢和太太比,就是有一些事儿,太太身在当中,看的没局外人清晰而已。”
“罢了,不说了,我去歇着,累了一日了,早点睡,明天还有场硬仗。”明明一笑,心情却是舒服了好多。
萧青阳回来时,天儿刚才擦黑。
步伐急促,气势压抑,面色很黑,莹儿和司琴远远地看着,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他知道了啥了吧?
萧青阳还没进房,就见莹儿和司琴守在门外对他福一福身,低声说:“给爷请安,太太已然睡下了。”
萧青阳步伐一顿,点点头便推门进去,面色虽说依旧很臭,步伐却放轻了好多。
屋中照例还亮着一台微弱的灯火,小女人虽说大腹便便,窝在棉被中,却依旧显的娇小可人,萧青阳低声坐到了床边,大手一摸她小脸,怀孕后她实际上胖了好多,脸面上也多了下肉,但还是这样小,就是摸起来手感好多了。
“是不是刻意提早睡躲着我的?”萧青阳低声,隐约带磨牙的声响,口吻中三分无奈和憋屈,捏着她小脸的手都控制不住轻轻加重了力道。
萧青阳这几天忙于京里的一些事儿,因此也没有咋去留意其它的事儿,到底一旦有苏明明看着的事儿,他全都非常安心的交给她,基本上都不会多问,因为他知道自家小媳妇的本事儿,譬如司马家那儿的事儿。
但他想不到,这小女人居然把自个儿的夫君都给“贡献”出去当鱼饵!他今天猛然听见司马家那儿的密探来汇报状况时,提到司马家五姑娘如今在庆阳镇的甘露寺上住着,就是为会情人时,他也便随意问了句,是哪个情人。
之后密探说:庆阳镇萧老爷。
萧青阳彼时端着茶盏的手都跟着一抖,差点将滚烫的茶撒在重要公文上,立马让追云滚进来回话。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萧青阳居然莫明其妙的成了那个劳什子司马家五姑娘的情人了!还已然有了半月的私情!
他这多年来真是第一次被气成这样子,真是气的心肝儿肺痛!这后边开罪魁祸首居然还是这小女人!
手头上的事儿没有忙完便直接策马赶回来了,一道上积压的火气已然要暴炸了,谁知一进门便得知这小女人居然已然睡下了的消息!
吵醒她,又舍不的,不吵醒她,他自个憋屈的难受,看着跟前睡的没有心没有肺的小妖精,他真是气的肝痛。
正僵持时,明明忽然翻了个身,就面朝着他了,一对小手还抱住他的大手,合着眼却喃喃地说:“青阳。”
一声“青阳”,将萧青阳的心都要叫化了。
萧青阳影子一僵,本来满肚儿的火气此刻都消散了大半,他心中黯骂自个太没有原则,面上还是虎着脸说:“你不要觉得装睡来这一招我就可以这样算了。”
苏明明装没有装睡,萧青阳是可以觉察出来的,此刻她呼吸均匀,必定是在睡梦里的,他刻意这般说,实际上也就是想叫自个消消气。
萧青阳都觉的好笑,自个啥时候变的这样稚嫩了?
苏明明如果醒着,此刻肯定要控制不住说一句:你一直这样稚嫩好吗!
明明貌似睡的有一些不安稳,抱着他的手又紧了三分,依旧呢喃的念着:“青阳。”
萧青阳一枚心化成了水,哪里还有半分火气,她平常再坚强不过,看见她在睡梦中对自个还是这么的依赖,萧青阳说心中不欢欣是假的。
并且,这小女人几近不叫“青阳”这名字,她总觉的不习惯,便喜欢萧青阳萧青阳的叫着,上一回叫他青阳,还是叫他压在床上要时逼着她叫的。
萧青阳幽幽的叹气,看着这睡梦里的小女人地睡颜,无可奈何一样地说:“罢了,谁叫我拿你没有办法。”
曾流传的一句老话,惹谁也全都不要惹萧青阳,因为这人手腕狠厉,并且素来无情,你犯他一回,他必定百倍奉还。
但到了她地跟前,他貌似越发好讲话,以致这妮子如今胆量越发大,连这种事都敢背着他偷偷乱来!
今天他满肚儿的火气怒火冲冲找她算账,却因为这样一句梦话和睡梦里的依赖就将满腹的火气消散,萧青阳才真正得知道,这妮子敢对他的寸进尺的原由在哪里了。
都是他惯的!
萧青阳无奈的搓了搓脑门,那不惯着还可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