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车上有萧青阳陪着,司琴和莹儿自是没有必要上去当这电灯泡的。
司琴悄悄凑到莹儿耳旁咬耳朵:“说究竟还是咱们太太技高一筹呀,咱们爷这事多生气呀,太太三言两语一哄,这便好了!哎呀呀,咱们爷也便看上去性格大,其实性格来的快消的快。”
莹里边无神情地说:“爷性格这样好,你下回可以惹他试一试,瞧瞧他是不是也这样好讲话。”
司琴闻言就是全身一个激灵,抖了一抖,连连摇头:“我疯了!”
莹儿笑着摇了下头:“你也知道疯了?”
爷也便在太太跟前好讲话罢了,她们跟在太太身旁,见多了这冷血冷心的男人的万种柔情,却并没忘记他对旁人的铁血手腕。
因此对她们而言,适度的保持清醒,可以时刻提醒自个,千万别惹上这主人,下场会很惨。
便在萧青阳抚着明明上舆车时,司马家的人也看送着司马水莲出来了,司马家人扔不起这脸,今天连夜要把她送回省城去。
而司马水莲远远的便看见了苏明明悄悄拉着她心爱的萧郎撒娇,这冷面冷心的男人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貌似是对她顶大的讽刺,今晚她受到的伤害是一再,此刻此时,司马水莲只觉的自个恨的要吐血。
他抿着唇对她笑,他温柔地抚着她上舆车,他低声叮嘱她当心脚底下,几近没一刻目光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移开过。
司马水莲呆呆的站那儿,痴迷地看着这俊朗男人,这是她见过的顶好看的男人。
萧青阳抚着明明上了舆车,就留意到了自个背后的目光,轻轻偏头,一对冰凉入骨的寒眸扫过她的脸,森寒的神光中,还裹挟着狠厉的气势,叫司马水莲吓的全身一个颤抖,腿肚儿一软,便差点摔在地上。
萧青阳并不想多看眼,回身便随着明明上了舆车。
司马水莲眼巴巴看着那辆舆车徐徐启动,逐渐离开自个儿的目光,只觉的自个颈子像是叫人死死的掐住,呼吸都困难了,她不明白,刚才还对那个女人柔情如水的一对眼睛,瞬时便可以变的那样阴森森寒,变的那样的叫人心生畏怕。
莫非刚才他眼眸中对苏明明的一会柔情,是她看花眼?
司马水莲呆滞的站原地,面色已然苍白,她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某些事实貌似已然摆在了跟前,她却宁肯不相信。
“五姑娘还是不要耽搁工夫了的好,等明天天一亮,这甘露寺里来看热闹的人可多了,到时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司马家的管家寒声说:“也不要想着耍啥花花肠子要逃跑,司马二太太专门交待了,你这回如果逃了,便千万别回来了,司马家会对外说,你已然死了。”
说完,就讥诮,直接上了后头的一辆舆车。
司马水莲满肚儿的火气,却不敢发泻,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她落魄了,连府上的一个管家全都敢对她使面色了!司马水莲忿忿然的一咬牙,最后也只可以低着头上了前边的那一辆舆车。
司马家的舆车队伍也在夜色中远去,这喧闹了一整个晚间的甘露寺,终究再度回归安静。
自然,这点小小的安静,也无非是一时的假象而已。
等明天一早,恐怕整个越州都要被这件丑闻给轰动的震上一震。
甘露寺的这场闹剧后,如今实际上已然入夜了,大街上空落落的没一人,唯有他们这一辆舆车慢慢的轧过青石板路,徐徐前行。
因为顾及到明明怀着身体,舆车自然不会走的好快,并且,他们也不心急。
萧青阳如今虽然消了气,但难保这情绪不定的男人忽然想起来又觉的不甘心,又生气,因此明明一上车就窝在了他怀中,拉着他拉三拽四的讲话。
“我听闻你昨天晚上只知道了?”明明眨巴着眼道。
“恩。”萧青阳大手搂紧了她的腰肢,怕舆车颠簸叫她嗑着碰着。
“那咋都不跟我说?”
“因为你睡的像猪一样,叫不醒。”萧青阳淡声道。
明明一对眼睛瞠的圆溜溜的,咬着牙说:“萧青阳!”
萧青阳弯了弯唇角,看着她这样子实在可爱,捏着她的下颌在她的唇肉上轻咬一下:“你说我可以拿你咋办?3天两头的只知道惹我生气,我咋摊儿上你这样个媳妇?”
明明喀喀的笑了,搂着他的颈子主动在他的嘴角亲了下:“那我以后乖一点,尽力不惹你生气。”
她如果能乖,那才真是奇了。
萧青阳却也不戳穿她,就是覆身在她的柔唇上又凶狠的蹂躏了下,才低声说:“我气还没消,今晚好好哄我,知道了?”
明明轻看了他眼,只知道他又要借此威胁!
车窗纱帘被风吹开,明明一眼就看见了车外边跟着走的追云,讶异地说:“咦,他能下地了?”
萧青阳瞥了追云眼,淡声说:“我这儿又不养闲人,还可以叫他一直躺着吃白饭不成?”
隔着车窗,追云都貌似能感觉到自家主人看他的那一眼带多少凶光,霎时如若芒刺在背,捱了50棍子的屁股,此刻貌似更疼了点,追云心中泪流满面,他仅是乖乖的听主人太太的话罢了,这样忠心的他还要捱罚,捱了罚还不可以请病假!
他为啥这样倒霉?
这事真切地跟他说,主人太太的命令依旧还是主人的命令,但主人太太的命令是决对不可以隐瞒主人的!
追云忍耐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痛疼,继续坚强地走着,控制不住吸了吸鼻子,只恨他领悟的太晚呀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