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指腹在桌面上轻缓的敲着,声音幽幽地说:“这吴家敢这样恣意妄为,这是拿着家族的未来在赌彩呀,如果不是后边没啥靠山指使,料来不敢这样放肆的。”
“那这事……”尹老板只对买卖场的上的事比较敏感,其它涉及别的啥的,他一时还真的拿不定主意儿了。
明明淡声说:“他们要见我,实际上就是想探挽挽阁的底细,这样一招,倒一个好手腕。”
小柴禾说:“那这事太太还是别去了吧,叫我去。”
明明抿着唇沉思了一会,才说:“我还是要去。”
小柴禾皱眉说:“万一真有诈……”
明明摇了下头:“这事看着蹊跷,我不亲自去一趟,我放不下心。”
吴家她是接触过的,上回乖宝儿的生日宴上,也见过吴太太,是一个非常憨厚的贵妇,吴员外行事也比较谨慎,乃至说……胆小,不是一个这样放肆的人。
和今日的事儿着实大相径庭。
这叫苏明明必须怀疑,这事是不是后边有朝堂的人从中作哽,到底,皇上最近对越州开始忌讳了,这是事实,乃至在计划派端木阑秘密前来越州黯中探查。
因此苏明明必须往谨慎对待,乃至往那方面想。
如果真的这样,那便不是一样的商业性质了,一经涉及朝堂的势力,苏明明都会非常的敏感,因此这回,她必需去。
“但……”小柴禾明显还是放不下心。
苏明明便笑说:“到时你跟我一块去,你在明,我在黯,这么可好?”
小柴禾知道她决断的事儿轻巧不会改变,才勉强点头:“是。”
尹老板一听苏明明真的答允要去,先是一惊,赶忙说:“这事虽然有一些棘手,但也未必到了非要主家出面的地步。”
这5年来,苏明明都没对外露过一回面,如今却因为他的疏忽然要露面去见人,尹老板咋想都觉的自个是不是太无能了下。
苏明明一笑说:“无事儿,我也没有说出面,就是跟着去瞧瞧,挽挽阁名义上的主家,一直都是南儿。”
小柴禾抱拳说:“是。”
“好了,也不耽搁时间了,直接赶往港口吧,尹老板你先派遣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知会一声,便说你的主家来了,叫吴家那里将货预备好。”苏明明吩咐道。
“是是,我这便派遣人去办!”尹老板赶忙跑了。
明明戴上了面幂和芦苇帽,就带小柴禾下楼去。
明明苏明明遮的密密实实的,倒叫人看不出啥样子来,也没引起任何的关注,悄无声息的便从挽挽阁出去了。
尹老板已然派遣人告知去了,还另外预备好了挽挽阁的舆车,由挽挽阁的人护送着她去港口上。
明明没带上司琴和莹儿,她们两不会工夫,这回出门带反倒麻烦了,关键是,明明本就是在黯里的,这回去的名义上的主家是小柴禾,一个办大事的男人,哪有出门还带俩丫环侍候的理儿?这不是一下便叫人看出蹊跷来了么?
虽说评司琴非常放不下心,但一想自个去了也是累赘,才算了。
莹儿说:“安心吧,太太有小柴禾照顾着,不比咱们差。”
司琴看着远去的舆车闷闷地说:“再这般下去,太太估摸要觉的我无用,真将我给嫁出去了。”
莹儿笑着戳戳她脑门。
……
本来越州就一个大型港口,还在省城那里,距离里庆阳镇远,但打从庆阳镇这里的经济繁荣了,用到漕运的资财产业也多了,便在庆阳镇外也开设了个新港口。
因此他们如今去,倒也不远。
苏明明坐舆车中,和小柴禾相对而坐,一边吃茶一边说:“到时你露面了,便只管要货,也不必太让着他们,你可以来露面,对吴家来讲就已是天大的脸面,不必再答允任何其它的要求,咱们的有自个儿的底线和性格。”
小柴禾应声说:“我知道咋做,太太安心。”
明明点了下头:“恩。”他办事儿,她一贯是非常安心的。
舆车慢慢行驶了差不多小半时辰的模样,就终究到了庆阳镇不远处的港口上。
这港口上虽说是新建的,但却热闹,港口旁边停靠满满的船,不时的有穿着一身短打,乃至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满头大汗的从船上搬货下,亦或是将货搬到船上去,忙忙碌的影子,倒给这港口平添了好多的生气。
小柴禾轻轻挑开车窗纱帘,看着这景象却是不禁的轻缓皱眉。
“咋约这样个地方?”
明明自是知道他在想些啥,倒浑然不在乎地说:“大约是没有人想的到,这鼎鼎出名的挽挽阁的幕后主家,会是一个女人吧。”
正说着,外边赶车的家奴就已将舆车赶到港口上,另外跟着舆车跑的一个挽挽阁的家奴就去找港口上一管事的:“我们主家来了,货在哪?”
那管事的就冲着这里探头瞧了瞧,讥诮:“叫你们主家出来讲话,谁知道这舆车里坐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