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我要听实话。”明明声音都拔高了三分,多了三分严厉。
小柴禾抿唇,低头:“不可以。”
明明看着他,一对眼睛明显已然有一些生气了。
小柴禾也不讲话,就是垂着头站她面前。
就是他如今个子已然比她高了,即使低着头也依旧能叫她清晰地看清楚他面上的神情,没失落,也没后悔。
明明缄默了许久,才声音清冷的张口:“黎健,这就是你对你自个一生的命运选择的态度么?”
小柴禾缄默不语。
“讲话!”
小柴禾抿唇,才慢慢的张口:“我没觉地走那条道有多好,也没觉的如今走的路有多差。”
“那你想啥?人这一生总要有个追求,你跟你说你如今走的路可以帮你的到啥?”明明的口吻中都带三分恨铁不成钢。
明明如今是真的越发不理解这孩儿,明明可以有大好的前程,便这样随便的对待,乃至放弃,他就一点也不想改变命运么?
明明是真心的为他心急,这多年来替他操的心比光子还多,光子这孩儿虽然调皮了下,有时还喜欢惹事儿,但他从来都知道自个要啥,在学业上也确实肯下工夫,明明几近都不担忧他的。
但小柴禾呢?他实际上样都比光子优秀,习武肯吃苦,有非常有禀赋,因此学的快,如今才16岁,追云都已不是他的对手了。行事沉稳老练,脑子又再聪明不过,给她办事从没一件办砸的,早在6年前,还是夫子口里的状元之才,却在14岁才勉强考上秀才,比光子还晚一年!
关键是他历来比光子听话比光子乖,对她几近没忤逆都是顺从,可独独就这般一个孩儿,反而叫她觉的最不省心的!
小柴禾缄默了许久,才慢慢的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没想的到的呢?”
明明脸色一滞,霎时怔在了那儿,一时都有一些说不出话来。
明明无奈的叹气:“你这孩儿,我有时真的拿你没有办法,真不知道你这脑中都在想啥。”
小柴禾说:“你之前讲过会尊敬我的所有选择,现在我就是想选择我想走的一条道,你或许觉的不大好,可我觉的值的就够了。”
明明搓了搓脑门,他还真是难的一回性说这样多的话。
明明无奈的摆了下手:“算了下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小柴禾低头,缄默了许久,却究竟也没有再说一句,就回身出去了。
明明看着他出去的身影,控制不住又叹气:“真是一个不省心的孩儿。”
司琴控制不住说:“王妃还真的由着小柴禾去了?这放弃官途了,不是连状元都没有了?”
明明瞥了她一眼:“非要考状元不可?他既然不想就不要吧,这样多年他还依旧这样,我还可以有啥办法?”
莹儿笑说:“王妃还是放宽心吧,婢女看,光子少爷和小柴禾如今都长大了,也有自个儿的心眼,王妃想再多,还不如叫他们自个去经历,王妃就是太护着他们,总怕他们走错路,摔跟头,但走没有走错路,还不是他们自个心中更清楚?即使真走错了,往后摔了跟头,那也要他们自个摔着知道疼了,才可以长大。”
明明轻笑出:“莹儿还没生过孩儿,倒比我还老练了。”
莹里边上一红:“王妃!”
明明笑着摇了下头:“算了下了,这事我也懒的管了,左右选择哪条道都不至于饿死,由着他去吧。”
随之顿了下,才说:“吩咐个机灵的家奴,去看着那帮难民,特别是第二批到的那一些。”
“是。”莹儿收敛神情,正色应下。
……
次日一早,明明起来的很早,萧青阳都还没出门。
“起这样早做啥?如今时候还早,可以多睡会儿工夫。”萧青阳低声道。
明明却从床上扒拉起来:“不成,这难民的事儿一天不解决,我心中一天不踏实。”
“安心吧,端木阑快要坐不住了。”萧青阳沉声道。
明明挑了下眉:“啥意思?”
“我叫人挑了端木阑在京里的几个心腹,如今端木阑失去了左膀右臂,朝中局势不稳,他再不赶回去,恐怕再过一阵,这朝野上下都要没他的位置了。”
萧青阳这话说的轻巧,明明却可以听的出,这京里的朝堂恐怕又已然揭起了一阵波涛巨浪了。
“因此他赶着回去,这越州的事儿也要速战速决,由不的他慢慢谋划了?”
“这人呀,一经急功近利,便容易破绽百出,如今我就要瞧瞧,他究竟在那帮难民的身上打了啥算盘。”萧青阳讥诮。
“这么也好,省的一直拖着,叫咱们也跟着担惊受怕的,照着你这样说,他如今应该也心急的不得了,行事也便这几日的事了,你完事当心些。”明明一边给萧青阳束腰封,一边叮嘱着。
刚成婚那会儿工夫她啥都不会,现在成婚6年了,这些事儿她倒习惯,虽然是一个现代人穿越过来的,对古代女人骨子中藏着的侍候夫君的规矩非常不齿,但真的成婚了,却又觉的不是这样回事。
看着他整天里劳累奔波,为守护这家付出一切,苏明明便控制不住想为他多做一点事儿,因为是她心爱的男人,因此她愿意!
萧青阳直接胳膊一圈,就把她圈入了怀中,轻声说:“安心,这事我会当心的,你这些天乖乖在府宅中,不要随便出门走动了,叫我放心些,恩?”
如果说这整个越州最安全的地方,自然非临淄王府莫属了,且不说这明面上的护卫就是三层防备,这藏匿在黯处的隐卫更加数不胜数,明明待在这儿,他才能安心。
明明点点头:“我知道了。”
萧青阳在她脑门轻缓落下一个吻:“那我先去了。”
说完,就回身果断的出门。
……
此刻端木阑确实很心急,心急到爆燥。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通动静,端木阑直接拂开了桌上的一整套文房四宝,气的双睛通红:“萧青阳!”
他面前的蓝云如今已然瑟瑟发抖,赶忙说:“少爷,如今也不是生气时呀,如今你在朝里的二位心腹大臣现在都被拔除了,少爷如今如果再不敢回去平复这场乱局,恐怕一旦迟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端木阑凶狠的看了蓝云一眼:“你觉得萧青阳不是这般想的么?这小人居然在我后边捅我一刀!你觉得我如今赶回去就可以挽救啥么?他就是想逼我立即离开越州!”
蓝云悻悻地说:“但如果不离开,也确实……”
“我在越州的布局都已到了这一步,如今就这样走了,你叫我竹筐打水一场空?越州这盘棋,我是不论怎样都不可以放过的,萧青阳敢这样阴我,我怎能轻巧放过他?”
“那大人是想着?”蓝云悻悻的道。
端木阑神光一寒:“不可以再等,今天就下手!”
……
明明今天没出门,因为萧青阳叮嘱她最近几天不要出去了,知道他也是放不下心她,她就也不出去添乱,万一自个出啥事儿,反倒成了他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