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想伸手去拿他的酒壶,可李修寒却是丝毫都不肯让,顺势将她的手按在手心固定住,“这个场合,先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楚心然满头黑线。
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李修寒目光始终集中在沙风遇身上,剑眉皱得很深。
楚心然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见,刚刚皇帝敬的酒,他只喝了一口就连忙吐了出来,完全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沙外使,你这是何意?”皇帝语气有些不悦。
沙风遇淡定非常,走上前躬身行礼道:“请天子陛下恕罪,臣久慕北朝文化,说是地大物博,酒香肉美,可刚刚一尝,却是大失所望。”
殿内一位身材壮硕的武将冷声反问回去,“怎么,你是觉得我朝御酒不够香醇,难道你们西域有什么好酒不成?”
“那是自然。”沙风遇说着,只抬了两个小指头点了点,立马就有两个随从端上一个大坛子。
“这里面是我朝陛下要献给天子陛下的葡萄酒,而且还得配上特殊的杯子才能喝,不知天子陛下可否赐杯?”
楚心然听着明白了,这个沙遇风很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自古使臣出使,除非不是两国之间实力相差过大,否则多少都会有意无意地言语上来一场不见血的争斗,算是彼此都要给自己国家长长脸。
不过风遇沙这话说得确实难解,西域自己酿的酒,在座的根本无人见过,又怎么知道要用哪种杯子才合适,拿出的杯子不合适,自然会被嘲讽见识短浅,印证他那句大失所望。
可就是算是选对了,决定权也在风遇沙手上,只要他说不对,怎么都是白搭。
皇帝始终没有开口,只眯着眼,却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殿下的各位众臣也算是明白意思了,纷纷站起来反怼过去。
而风遇沙却活像团棉花,一拳打上去轻轻飘飘的,根本没有作用,手中始终扛着那坛酒。
场面逐渐有些喧闹起来,李修寒适时开口.
“贵国酿制的酒自然是好的,不过既然要与我的朝的杯子相配,不如先倒一杯让众位大臣见见,才好掂量是何品质。”
李修寒这话说得还算是圆满。
可风遇沙却根本不是好对付的,转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像是恍然大悟般道:“这位难不成就是贵国的战神王爷,果然是英姿飒爽。”
“外使言重了。”
“王爷不必客气!”风遇沙说着,将手中的酒换了个方向抱着,又道:“我西域小国自然是入不了王爷的眼,王爷非要臣倒上一杯,难道是怀疑臣故意拿个空坛子为难?”
“又或者是,北朝根本无人见过臣这酒,可惜啊,还以……”
“当然不是。”
楚心然放下手中的糕点,出声打断他,缓缓起身浅笑道:“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使臣所送的葡萄酒,殷红如血,香郁醇厚,自然应该配上琉璃夜光杯,最合适。”
殿内一下就安静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葡萄酒,跟别提像血般殷红的酒,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楚心然说得是否正确。
正是紧张之时,风遇沙却忽然笑了,“这位姑娘果然是懂酒之人,确实应配夜光杯。”
此言一出,周围就更沉默了,本来还有些等着看楚心然笑话的人,更是惊得下巴都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