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爷爷得到了消息带着人赶到了郭家祖坟,看到了那守坟人被一劈为两半的尸首,还有那一道纵深贯穿了整个郭家祖坟的沟壑,太爷爷心里气愤难当,不管在任何年代任何时候掘人祖坟都是大忌,下人们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的要找出幕后之人乱棍打死,太爷爷苦笑道:“能一剑把整个郭家祖坟坟园劈出这么大的深坑,更是把人一剑劈成两半,这样的人岂是常人?”
下人们也是心有余悸,他们也想到了在郭家逞凶的那几个牛鼻子老道,下人们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莫非这件事是那几个道人所为? 不应该啊,他们可是正统的茅山天师,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太爷爷叹了口气道:“毛师傅说过,人分善恶,术无正邪,茅山虽然乃是玄门正派,谁又能保证茅山弟子各个都是正人君子? 那姓刘的年轻道长倒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反倒是那姓吴的老道,一看便是心底狭隘之人,定然是痛恨我忤逆他的意思,这才想要毁我郭家祖坟的风水余荫。”
下人们听了这话,虽然对那几位茅山弟子的手段十分忌惮,却也是气愤的说道:“老爷,就算是茅山弟子,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撅坟!岂能轻饶了他们!士可杀不可辱,咱们现在就去那清风观找他们要个说法。”
太爷爷摆了摆手,他道:“说法我定然要去要的,但是我们凡夫俗子又岂是他们几人的对手? 你们把这守坟老汉的尸体好生收敛安葬,再去帐房支上五十两银子补贴给他家里,找一些人来把这一道沟给填上,其他的事情不要管,至于左右乡亲们议论什么,也不要去理会。”
太爷爷一人回到了郭府,他心里现在可谓是五味杂陈,此前先是有南方的憋宝蛮子取走了郭家的气运鲤鱼,现在又有茅山长老一剑斩断郭家祖坟的气运,难道说郭家真的气数将近? 自己的这一身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即将消散? 太爷爷一向不是什么圣人,这点相信大家在看了这么久的故事之后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是一个跟大家一样的普通人,也会贪生怕死,也会贪财好色。
对于眼下郭家明显显现的衰败迹象,你让太爷爷淡然处之放平心态绝对不可能,他认为能挽救郭家衰败的唯一的希望便是毛师傅,也只有毛师傅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力挽狂澜。
所以太爷爷洗了一把脸立马让下人们备马前往清风观,到了清风观之后却发现清风观大门紧闭,他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他心里立马就有了不详的预感,那刘少白等七位茅山弟子这么快便从清风观离开,莫非是小道童已经把毛师傅给说了出来? 那清尘小道长是没脸见自己所以大门紧锁? 想到这里,太爷爷又气又急,立马跳上了墙头翻墙进了这清风观中。
他直冲那三清祖师殿,想要见到那清尘小道长狠狠的痛骂他一番——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自己何苦把那人偶带来清风观? 如今茅山的人气势汹汹的下山来质问,你就这样把毛师傅说了出来,置我郭泰来于何地?
可是当太爷爷冲进了那三清祖师殿中之后,看到那小道童正挂在那祖师殿的房梁之上,眼睛外凸舌头伸的老长老长,太爷爷当即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刚经过郑氏上吊而死倒也很快平复心情,他立马扶起了小道童上吊用的凳子,踩着凳子把小道童给抱了下来,这小道童明显的刚上吊不久,身子还热乎着呢,太爷爷把手指放在小道童的鼻子下面一探,却发现小道童身子虽然热而不僵,但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道爷,你乃方外之人,为何却想不开寻了短见?”太爷爷抱着小道童,刚才的责备之意早已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心疼,他念起当年第一次清风观中见清尘小道童,他不过是个孩子,今日初长成成人之势,却又这样上吊而亡,心中不禁更是戚戚然。
没过多久,其余的几个道童也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师兄兼观主上吊而死,一个个都是放声痛哭,这几个孩子从小被孙先生收留一起长大情如手足,哭的更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太爷爷询问观中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小道童竟然上吊身亡,其中一个孩子哭着道:“定然是那茅山的长辈们逼死了师兄,那个姓刘的迷了师兄的心智,让师兄说出了郭家的往事,自然是把毛师傅给说了出来,那几个茅山长辈得了消息立马去寻找毛师傅的下落,他们走后师兄痛哭一场,只说对不起郭老爷您,更对不起毛师傅,师兄哭罢安排我们出去买菜,我们本以为他哭了便罢了,却没想到他想不开寻了短见!”
太爷爷听了之后泪流满面,清尘小道童虽然年幼,却是风骨无双,他跪在了清尘小道童的身体旁,道:“小道爷,千错万错都是泰来的错,你何必如此?”
正在众人伤心之际,房梁上忽然传出了一句话道:“没想到这小道士根骨一般,气度风骨却是不俗,可惜可惜。”
众人慌忙抬头一看,只看到房梁上有一个人,此人满面络腮胡,脸阔口方脑袋也大,单看一张脸生的是十分威猛,可是他身材却十分的矮小,加上瘦弱便如同是瘦猴一般,这样的脑袋加上这样的身子给人极不相称之感, 太爷爷刚从房梁上抱下小道童,却未曾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当下心里也是十分疑惑,是这人一直都在,还是趁着刚才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来到屋中跳上的房梁?
正在太爷爷思索之间,此人已经从房梁山一跃而下,他喝了一口酒,看着太爷爷道:“姓郭的,你别想了,你没有见过我,但是你肯定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