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引着三人穿过了鬼市的大街,走进了一个小弄堂,穿过了弄堂之前看到了前面造型别致的一个小院落,黑脸汉子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道:“三位爷请着,六爷在里面备了好茶候着了。”
三人进了这个小院才知道什么叫做曲径通幽,小院里布置的相当雅致,小桥流水,满园春色,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走了出来,这老者的脸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铁面具,老者身形枯槁看起来颇有风烛残年之意,听鬼手说这个张志成张六指是个老头,想必这个老者便是,太爷爷没有见过天生六指的异人,便条件反射一般的看向了这个老头的手指头,一看却发现老头放在轮椅上的双手都是与常人无异的五根手指头, 太爷爷瞬间心生疑惑,难道说这老头不是张六指? 亦或者是江湖上传闻有异?
“这位兄弟莫看了,我便是张六指,为了躲避追杀,我砍掉了自己的那根手指头,不然这六根手指头拿出去想躲也躲不掉,至于脸上的这张面具也并非是故作神秘,三年前被人围堵毁了半边脸,本就老迈丑陋的脸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戴上这么一张面具,权当遮羞所用。不说了,说多了怠慢了贵客,三位里面请,张六指已经备上了清茶,条件简陋,还请几位莫嫌弃。”张六指道。
这种对外交际的事情还是得太爷爷来,鬼手性子清冷,基本上如非必要不爱开口说话,毛师傅更是闲散至极的性格,太爷爷上前一步给张六指抱拳道:“早就听闻张老爷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之至。”
进了屋子,满屋都是碧螺春的香味儿,张六指给三人斟了茶,而那京城老炮马爷的人头赫然就在茶桌上摆着,太爷爷虽然不惧死人,可是这样血淋淋的人头在茶壶面前摆着总是有碍观瞻,就连那香气四溢的茶水都无法下肚,张六指的脸虽然在那面具之下,可是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盯着马爷人头时候散发出来的滔天恨意,张六指道:“这姓马的带人,一夜之间杀我张家上下三十三口,就连我那刚出世的孙女也被他一刀劈成两半,他留我一条性命把我囚禁在东郊想让我帮他造假,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亏鬼市的弟兄们出手相救,这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来,这些年,我日夜所思所盼就是把姓马的千刀万剐,奈何他在京城势力庞大无从下手,今日三位好汉为老朽报了血海深仇,本该行三拜九叩大礼,奈何我双腿已惨,不便行此大礼,但是好汉情谊,张六指当铭记于心。”
太爷爷赶紧抱拳,指了指鬼手道:“六爷使不得,帮您报了这血海深仇的,不是我们三个,是这位好汉。”
张六指要强撑着站起来给鬼手见礼,鬼手淡淡的说道:“我本身也是要杀他,帮你报仇,不算是为你报仇,提这人头来见你,也只为你能帮个忙。”
张六指哈哈大笑道:“好汉爽快,能有本事杀了这马天赐的绝非是等闲好汉,想我张六指浑身上下能入的了这位好汉法眼的,也唯有这双枯手,所谓福祸相依,张六指一生富贵是由这双手起,全家灭门也是因这双手来,我本已在家人坟前发下毒誓此生不再用这双手临摹复刻,可是三位好汉却是例外,东西带来了么?”
太爷爷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他跟毛师傅对视了一眼,毛师傅对太爷爷点了点头,于是太爷爷便把那记载着霸王符甲符咒之法的古书拿了出来,太爷爷恭恭敬敬的把书递给了张六指,那张六指接了过去,先是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纸张,再把书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味道,道:“民间的东西,好办。”
太爷爷又拿出来了一张纸,这张纸上也是符咒之法,是毛师傅改动的地方,以求这本书上的符箓之法和已经制好的傀儡木人上的符箓之法保持一致,都是半真半假,太爷爷道:“烦请张老爷子临摹一本,去真存伪,真假参半,相信以张老爷子的本事,不成问题吧?”
张六指点头道:“自然是不成问题。”
太爷爷又吩咐道:“此物虽然是民间的东西,却关乎门派禁忌传承,除张老爷子外,莫要给其他外人知晓,张老爷子也只管临摹,莫要用心去记书里的内容,这对于外人来说非但没有丝毫的价值,反而会惹祸上身。还请明鉴。”
张六指一笑道:“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了,这点规矩我懂,此事着实是太过容易,不足以抵消三位好汉之恩,这样,这个忙我帮了,张六指依旧欠三位一个人情,只要张某活着一天,三位乃至三位后人来了这鬼市有求于我,张六指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