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雷献彩如此说话,太爷爷便知道雷献彩这是妖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既然如此不妨就将计就计见机行事,他深怕毛师傅耿直的性格没几句便摊牌了,于是赶紧抢在了毛师傅之前对雷献彩抱拳道:“雷大人,我在家乡对毛兄无比思念,恰逢我儿平安修书一封回到家中,说对我十分思念,我便来了京城与我儿相见,之后便来了天津来探望毛师傅。”
太爷爷是个生意人,自然懂得如何借势, 他把郭平安搬出来,就是要把借势进行到底,以此来造成一个他与郭平安父子之情尚在并且十分浓厚的假象出来。以此来震慑雷献彩。
那雷献彩一笑,上前一步拉住了毛师傅的手道:“毛兄,那洋人的楼建的如何了? 哎,此事是为兄欠考虑了,当日只想让你来京津之地发展,你我兄弟也要有个照应,却未想到给洋人做事难免会被百姓唾骂之事。一直想当面给你道歉,无奈是俗事缠身。”
听了雷献彩的话太爷爷心里直犯恶心,心道你这雷献彩是真他娘的虚伪。 太爷爷生怕毛师傅听了这话受不了,果不其然,毛师傅直接冷哼了一声道:“雷大人,那件事便罢了,毛某和众徒弟不过是一帮泥工瓦匠,都是卖力气换点银钱,给谁做事都是做,至于百姓唾骂,大不了卷起铺盖回中原便是,倒是雷大人带兵围了这三道口,我来的路上更是听到了不少关于雷大人此次行动的事。”
毛师傅的质问听的太爷爷是一阵的心惊肉跳,不过太爷爷再转念一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若是真的伪装到一无所知反而是假了,于是他便静观其变,看雷献彩会作何解释。
雷献彩听了毛师傅的话脸色一变,他喝退了左右,拉着毛师傅的手道:“毛兄弟,走进屋谈。”
雷献彩把二人领进了屋子里,这个屋子自然还是那个龙王庙,太爷爷和毛师傅二人便等着雷献彩怎么解释这件事, 那雷献彩看茶了之后面露难色的道:“或许两位来的路上也听闻了不少消息,是不是都在说我招募了本地百姓来做劳工,却把他们投祭在了井中?”
毛师傅点了点头道:“正是。”
雷献彩叹了口气道:“哎,毛兄弟,你可还记得龙聚楼里的龙尿泉?”
毛师傅道:“自然是记得。”
雷献彩道:“那龙尿泉自从被开挖出来之后,便被视为是国运的象征,龙尿泉若是水流正常,则被视为是国运旺盛,若是龙尿泉水流式微甚至断流,则视为国运衰败朝代更迭的信号,相信这点毛兄弟也曾听闻一二,更是因为龙尿泉从开挖便与鲁班教颇有渊源,所以从前朝开挖这龙尿泉开始,守护龙尿泉的便是鲁班教中人,不过是到了咱们大清,鲁班教逐渐隐退江湖,看守龙尿泉的便换成雷家。那龙尿泉正在雷家的龙聚楼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献彩十分谨慎的站起来检查了一下门窗等处,在检查了一番之后,他回头道:“就在十几年前,龙聚楼里的龙尿泉忽然开始水流变的极小,这可是不详的征兆,虽说雷家的任务是看守龙尿泉,只是看守,龙尿泉若是有何蛛丝马迹便要向朝廷立马汇报,但是当臣子的,出了这等事哪里敢上报? 若是报上去了,朝廷不会认为是国运衰败,而是会认为雷家看管不利!雷家苦心经营的百年基业则会在瞬间毁于一旦。 于是我便把这个消息隐瞒了下来,暗地里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把治理龙尿泉,找出断流的真相,毛兄弟,其实大家都知道,一口泉水断然是代表不了一国国运的,您说对吧?”
按照雷献彩的说法,龙尿泉跟国运联系起来不过是传说加上一些巧合所致,大威华夏的国运若是靠一口泉水未免也太草率了一些,但是这就好比是皇帝的新装那样,有人明知道是假的却相信。
更何况如今天下局势内忧外患,如果这时候传出去龙尿泉断流的消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封建统治者讲究一个受命于天,没有人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非但没有让龙尿泉重现生机,反而是断流了,我终日惶恐不安,就在半年前,龙尿泉终于再次的重流了,但是这一次流出来的却不是泉水,而是血! 腥臭无比的血水!”雷献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