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问道:“您年长于我,称呼您为毛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师傅看了看这散开如同花瓣的长生天棺,眼睛里满是不舍的神色,他道:“你们都还记得严三会吗?”
那严三会是谁想必大家还有些印象,没错,就是那个两教通融,先是茅山十二大长老的天才长老,后是鲁班教核心精锐的霸王符甲创始人,此人在鲁班教中可谓是个传奇人物,在场的人自然都会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在众人点头之后,毛师傅接着说道:“严三会一生所成并不仅仅有霸王符甲之术,后世点评严三会,多用到痴人二字,他的痴在于他对于道的追求,不管是当年在茅山论道,还是后归于鲁班教研究鲁班法,他痴于此,才能屡建奇功,在严三会出事之前他也感觉到了诅咒的来临,自知时日无多的严三会当时已经开始著书立说,他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编纂成册,取名为《机要集》,这本机要集若是能传下来,严三会融合了茅山和鲁班门的秘术精华必将成为一本传世经典,可惜严三会还未来得及写完这本《机要集》便死于乱军之中。而在这本《机要集》里,就有严三会按照传说仿造长生天棺的制法,严三会在书中记载,他唯独缺少的,只有昆仑神石。”
“这么说来的话,这个长生天棺,是出自于严三会之手?”太爷爷道,严三会的故事是茅山七子讲述给太爷爷听的,当时听的时候太爷爷就对此人十分敬佩,现在听毛师傅亲口再说他的强大,更是让太爷爷心生敬仰。
毛师傅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
就在这时候,风满楼皱眉打断了毛师傅的话,他上前一步问道:“毛兄,痴人严三会之事,我拜入师门之后便听师父谈起过,师父每每说起严三会,都会叹息严三会没有著作传世,随着霸王符甲之术的失传,他这个旷世奇才终究是昙花一现,为何您却知道他有《机要集》传世?”
毛师傅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严三会出事,得到消息的宗门想要暗中施救,严三会是北宋营造司司长,北宋京城落座于汴梁,正是现在的开封,而鲁班教德信堂堂口便正是在开封,出手救严三会的事情,公输家族无法出手,负责此次行动的便正是德信堂的前辈,前辈们在乱军之中救下了严小兰。”
说到这里的时候,毛师傅不由的露出了惭愧的神色,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前辈们在幼年严小兰的身上发现了那本并未完成的《机要集》,德信堂的时任堂主没有能抵挡住诱惑,只当严小兰年幼,把《机要集》据为己有。”
风满楼看着毛师傅道:“那位没有抵挡住诱惑的德信堂堂主,名叫张留芳,鲁班教一直有一个传闻,严三会是遭了自己人陷害至死的,当时便有人怀疑过张留芳,只不过找不到动机,而且严三会惨遭毒手的时候,张留芳还舍命相救也算是洗清了自己的嫌疑,现在看来,或许张留芳真的是严三会案的幕后黑手,他诬陷残害严三会并非是因为嫉妒心理,而是觊觎严三会的《机要集》,他的舍命营救,一方面是洗清自己的嫌疑,还有一方面是为了趁乱得到严三会的遗作。”
毛师傅苦笑道:“前人的是非对错,后世的人如何能说的清楚?不管张留芳老前辈是否是严三会案的真凶,他留下《机要集》一事终究是错的,当时他只当严小兰年少不记事,等到后来严小兰上门逼问《机要集》下落的时候,张留芳老前辈羞愤自尽而死,也算是偿还了亏欠。”
风满楼冷笑道:“真的是羞愤自尽而死? 而不是被严小兰逼的自杀,以此来保留鲁班教德信堂的颜面?”
毛师傅一脸尴尬,似乎是不知如何作答,而太爷爷觉得风满楼这会儿有点咄咄逼人了,严三会案过去几百年了,再有纠结这个有何用? 他一开始只当风满楼是书生意气才如此,不过随即太爷爷便想明白了风满楼如此态度的原因,张留芳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德信堂私藏了《机要集》这样的旷世巨著。
鲁班教的三十七堂各有秘法,并非是像茅山那样的宗教一脉相承,这三十七堂口之间有没有明争暗斗,仔细品味一下便能想通其中滋味儿。
时至今日,太爷爷终于明白为何毛师傅对霸王符甲一事会那么的敏感,而且一开始就霸王符甲的事情撒谎,说到底,张留芳留下《机要集》的事情,其中的过程并不光彩。以毛师傅的性格来说,定然是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