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已经来请毛师傅多次了,知道毛师傅的家在哪里,等到了地方看着眼前的破落小宅,太爷爷难免心酸,正如毛师傅自己所说他命犯贫字一生凄苦,不然以毛师傅的本事荣华富贵自然是唾手可得,这五弊三缺的诅咒难道就真的如此邪门? 太爷爷一边想一边扣响了门栓,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个黑壮的汉子,这个人太爷爷见过,他名叫黑牛,是毛师傅的大弟子,在天津的时候太爷爷与毛师傅的众位弟子们也朝夕相处过,黑牛自然也是认得太爷爷,黑牛对太爷爷十分热情赶紧的把太爷爷请到院中来。
黑牛性格木讷,紧张的不知干嘛,这时候屋中有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走了出来,黑牛搓着手道:“师妹,这位是郭老爷。”
这女子是毛师傅的独女,这一点毛师傅之前对太爷爷说过,毛师傅当时还自嘲说自己壮年丧妻,唯有独女,后来也没有续弦再要子嗣,这样看来倒是在五弊三缺里多占了几个。
这女子自然也是知道太爷爷的,赶紧给太爷爷拿椅子看座,太爷爷也没客气,寒暄了几句之后不见毛师傅出来,太爷爷便问道:“黑牛,你们已经回来了,毛师傅呢?”
一说这个,黑牛便有点伤心的道:“师父就在屋里。”
太爷爷一听这个,以为是毛师傅这肯定是怪罪自己这么长时间不照面,所以在屋里也不出来见自己,心里难免更加的愧疚,他道:“我回洛阳之后俗务缠身,没有来看毛师傅,看来毛师傅是生我气了。”
黑牛赶紧摆了摆手道:“没有的事儿,师父常跟我们说郭老爷为人仗义仁义为本,让我们有朝一日发了家要多跟您学学,怎么会生您气呢,实不相瞒,不是师父不愿意见你,而是师父他。。。。”
太爷爷一看黑牛的这个样子,脑袋嗡的一声炸了,他站起来抓住了黑牛的手臂道:“毛师傅他怎么了?!”
一旁的小姑娘都红了眼抹起了了眼泪,黑牛也是满脸伤心的道:“师父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了,算下来已经四月有余,如今师父容貌消瘦骇人,怕郭老爷看了心生害怕。”
太爷爷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此刻他心里百感交集,愧疚,不安,全部涌上了心头,他道:“快带我去见师父!”
等进了屋子看到了那躺在床上的毛师傅,太爷爷更是难掩悲伤,这才大半年不见,那精壮的毛师傅却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他骨瘦如柴头发花白,僵直的躺在床上,如同是一个油尽灯枯的将死之人!
“师父!”太爷爷扑倒在毛师傅的床前,抓住了毛师傅哭了起来。
毛师傅却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太爷爷哭的伤心,女孩儿和黑牛也跟着哭了起来,黑牛哭着道:“师父回来的时候不过是四肢不能动弹,躺了这几个月,已然是虚弱的说不了话,只有眼珠子还能动。”
太爷爷站了起来看着毛师傅,只见毛师傅睁开看到了自己,那眼里忽然崩现了些许的神采,他努力的想说话,喉咙里却发出无力的呜咽声,就这就已经耗尽了毛师傅所有的力气,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师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没有请大夫? 吴管家,你现在出去开封城里找大夫,把所有的大夫都给我找来! 能治好毛师傅的,我给千金酬谢!”太爷爷心急火燎的叫道。
那姑娘对太爷爷道:“郭老爷,别找先生了,能找的都已经找过了,我爹的这个病不是病,是给人哭丧哭出来的,再好的药也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