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孩子,出现任何的差池都会让太爷爷和毛湘云二人心惊肉跳,眼见着这个环节出了问题,清尘道长都去帮忙清香,太爷爷赶紧压低了声音问毛师傅道:“爹,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毛师傅摇了摇头道:“虽然之前与茅山有些许的间隙,不过这茅山乃是玄门大宗,不至于如此的小肚鸡肠,况且那茅山也不是吴清风一个人说了便算的,清尘道长已经请香问缘由了,且等等看吧。”
毛师傅都这么说了,几人也只能看着清尘道长,而清尘道长则是盯着香炉里燃烧的香,所谓三柱清香敬祖师,一道黄奏三清,旁门虽有观香术,不敌正宗达天听,这便是玄门正宗与旁门的最大区别,别的不说,成年之后的清尘道长那超然洒脱的气质就绝非是鲁班教和盲派之人可比,那周身上下流转的浩然正气也让人无比的心安。
只见那三柱清香燃到了一半儿,清尘道长转过身来对毛湘云说道:“夫人,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毛湘云紧张的把孩子递给了清尘道长,清尘道长掀开了孩子脸上蒙着的绸巾,在孩子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随即把孩子还给了毛湘云。
清尘道长问毛湘云道:“夫人,那瞎子往孩子身上吐的那一口是血水还是口水?”
毛湘云答道:“是血水,那一口大多吐到了孩子的包被上,只是溅在孩子身上几滴,洗起来却也麻烦,孩子年幼我不敢太用力生怕孩子哭,仔细看的话,孩子身上还有点点血迹。”
“这便是了。”清尘道长皱眉道。
太爷爷和毛师傅赶忙上前去问清尘道长道:“三清祖师可有上意传达?”
“是乌鸦血和猫血混合的血。”清尘道长看着毛师傅道。
毛师傅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的表情也极为难看,他叹了口气问清尘道长道:“没有办法了吗?”
清尘道长摇了摇头道:“乌鸦血和猫血脏了孩子的魂,正部的天神都收不得这个孩子。”
太爷爷听的肝胆俱裂,他抓住了清尘道长的衣摆道:“清尘道长,什么乌鸦血猫血,怎么脏魂? 泰来这些年诚心敬拜祖师,从未有丝毫懈怠,其他家的孩子也有拜入三清门下,为何泰来的孩子就拜不得? 还有什么事儿是祖师爷都解决不了的?”
清尘道长叹了口气道:“郭老爷,祖师之意,岂是我能忤逆的?”
毛师傅对太爷爷道:“泰来,放开清尘道长,绝非清尘道长见死不救,实在是那盲派之人太过下作,他知道我肯定会用这个办法破他的口断之法,所以他提前的准备好了乌鸦血和猫血吐在了孩子的身上,乌鸦报丧,狸猫吊寿,这是代表地府最不干净的东西,是至阴的秽物,用这两样东西脏了孩子的三魂七魄,正神便收不了这个孩子。”
毛湘云听了毛师傅的这话瘫坐在地痛哭了起来,太爷爷也是双眼含泪道:“爹,那登科是否就非死不可?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清尘道长宽慰太爷爷道:“郭老爷,我这便修书一封送呈祖庭,望祖庭的长老前辈能想想办法。”
太爷爷还未回答,毛师傅摆了摆手道:“罢了,清尘道长不需勉强,此番未曾奏表茅山便举行仪式让孩子拜三清已然不合茅山规矩,那茅山七位长老当日下山与郭家有所积怨,他们不从中作梗已然是万幸,毛某不敢指望他们会帮忙,自家的孩子,也唯有自家疼爱。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孩子,湘云,抱着孩子咱们回家。”
清尘道长叹了一口气,他自然也知道指望祖庭开恩救这孩子可能性不大,他对毛师傅作揖道:“毛师傅,但凡有用的上贫道的地方,但请开口,虽死不辞。”
毛师傅对清尘道长施礼道:“多谢道长。”
——三人抱着孩子回到了家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满布,太爷爷都不忍心看那怀中熟睡的孩子,一看就是深深的自责,身为父亲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孩子,更因为自己与他人的旧怨连累了他幼小的生命,在这无奈与悲痛之下,太爷爷把孩子从毛湘云的怀里接了过来道:“事到如今,只能去找平安了,希望平安能看在血脉手足相连的份儿上出手相救。”
“白云禅师云游四海,你去京城也未必找的到他,真找到了,白云禅师就一定会出手搭救吗? 三清祖师都拒之门外的孩子,佛前就能为他点一盏明灯?” 毛师傅道。
“爹,那您让我怎么办? 莫不是让我看着登科死?”太爷爷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