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户骂完扭头对郭登科道:“郭兄弟,我看你这兄弟估计也不在里面了,要不干脆咱们撤?”
这一屋子吊起来的猫尸的确是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要说郭登科心里不发虚那是不可能的,眼见着客户和几个手下的马仔都不想再往里面走了,加上郭登科也怕里面有齐思远留下的什么秘密线索,郭登科便点头说道:“谢了老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在里面看看。”
那客户为难的道:“你这心里就不犯恶心?”
郭登科摇了摇头道:“没事。”
客户看了郭登科一眼,点头道:“兄弟,哥儿几个就在外面候着,你有事儿就叫一声,我们立马进来。”
说完,客户和几个马仔就退出了房间,留下郭登科一个人,他咬了咬牙,壮起胆子顺手拿了一个吊起来的猫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一闻,便确定了屋子里这古怪味道的来源,猫尸都已经是接近风干的状态,难免的会发出一股子类似于腐臭的味道,可是非常明显这些猫尸都用香料浸泡过,香料的味道压制住了猫尸在风干过程中所产生的腐臭味,便形成了屋子之中这难以言明的奇特味道。
这个还真的有点像厨子制造腊肉的过程,难道说那客户发牢骚般的话一语成谮? 齐思远不是喜欢猫,而是喜欢吃猫肉? 这屋子里吊起来的猫尸,是他为自己做的口粮?
这个想法在郭登科的脑海之中一闪即逝,虽然太爷爷跟他说过,京城里有一个威武堂的堂主名叫金刚的以死人肉为食,可是他却不相信齐思远会有食用猫肉的癖好,相对于这个,郭登科更愿意相信这可能是厌胜术的一种,鲁班的厌胜术,本身就是通过奇奇怪怪的器物来达到特定的效果,齐思远可能是在做某种厌胜术。
郭登科穿过了这“猫尸肉林”,在后面有一间屋子,屋子的门虚掩着,郭登科走了过去轻轻的推开了这虚掩的房门,屋子里的光线极差极差,郭登科把火把探了进去,当光线在屋子里晕染开来的时候,郭登科本就紧绷的神经却猛然的跳动了一下。
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张桌子一个椅子,还有一张铺的平平整整的床,而在那正对着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他,穿着非常板正的西装,从郭登科的角度来看,那个人像是在伏案写作一般。
郭登科的胸口狂跳不止,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屋子里看到一个“人”,他很想大声的朝门外的客户呼救,但是心里的谨慎却在让他尝试去呼唤一下这个人。
于是郭登科压低了声音对着那人叫道:“齐大哥,是你吗?”
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
郭登科举着火把,慢慢的朝着这个背对着他的人影走近过去,那人影始终一动不动,此刻各种情绪在郭登科的内心深处晕染开来,有恐惧,有兴奋,也有担忧,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可能是一具尸体,只是他害怕且担忧这个人是齐思远。
就这样,郭登科咬着牙提着心吊着胆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他先看到的是这个人放在桌子上的手,那手上的皮已经接近风干的状态,上面还长着一层霉菌, 这时候郭登科心里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致,还是那句话,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太爷爷保护的非常好的孩子,也从未如今近距离的接触过尸体,而且是在这样压抑且诡异的环境当中。
但是就算如此,郭登科却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轻轻的抬起了这个干尸的脑袋,当他看到那干尸脸上蜡黄的肉,深陷的眼窝的 时候,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吐了起来,吐出来的都是酸水,等吐了一阵儿之后,郭登科摸出了烟,他极少抽这个,只有在应酬或者熬夜的时候偶尔会来一根儿,他点上了烟,烟草的味道顺眼嘴巴进入咽喉,蔓延到肺,那呛人的味道直冲脑顶,让他变的清醒。
抽完了烟,恐惧感被驱散了不少,他想象自己是一个法医,尝试去检查一下这个尸体,对于郭登科来说最重要的是确认这个尸体的身份,辨认他到底是不是齐思远,他掏了掏尸体的口袋,发现里面只有半盒火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齐思远有戴怀表的习惯,怀表里面是一张兄弟四人的合照,郭登科便想把尸体翻过来去寻找那个怀表,结果他因为紧张加上手抖的原因,不以小心就让尸体一个趔趄从椅子上跌倒在了地上。
尸体保持着坐姿摔倒在地,正面面对着郭登科。
郭登科极力的压制恐惧,尽量的不看尸体的脸,往他的胸口位置去看,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这尸体的胸膛之上插着一把尖刀,尸体的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尖刀的刀柄,如果从法医的角度来看,这显然就是致命伤。
郭登科俯下身子去查找怀表,却没有找到,没有怀表的话就无法断定这个人的身份,他又在尸体身上摸索了几下,并没有摸索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的目光开始放在了桌子上,尸体跌倒之后,本身尸体头部所盖住的东西便显露了出来,那是几张纸,只不过纸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泡之后再风干,已经粘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