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那一家可顶一教的样式雷家族,还是那蛰伏隐藏极深的阿笙和古寨村民,在这样的环境下无疑都不可小觑,哪怕此刻有唐宋在身边我也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我们俩为了不发出动静,几乎是用攀爬的姿势穿过了前面这相对来说更为茂密的树林,而在这时候我们终于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在我们的前面,有一个造型极其古怪的楼,为什么说它造型古怪呢? 因为从我们的视角去看,这像是两个巨大的棺材摞在一起的,下面的棺材要大一些,而上面的棺材要小一些。那边边角角和造型样式,真的跟棺材一模一样,在最上面的棺材上,有两个对称的巨大窗户,这两个窗户的位置从视角上来看,又像极了两个眼睛,所以这两个棺材摞起来,加上这两个窗户,又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怪脸。
而在这古怪的棺材楼前,有着攒动的人影,我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是古寨村民,因为他们穿衣风格并没有发生变化,而这时候我才算彻底的理解唐宋初见他们时候的感受,在古寨的时候,这是一帮淳朴无比的山民,脸上对我们有好奇,有敬重,甚至有几分的戒备,总之就是那种久居大山之中的山民看到外来人口的正常反应,而此刻他们一个个脸上表情无比冰冷,像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冷酷杀手。
他们一个个手持火把,围着这个棺材楼前的一个水潭在转圈圈,像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我在这群山民之中搜索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阿笙的痕迹,他无疑是我最熟悉的古寨居民,当然也是伪装的最成功最让人看不透的那个,没有找到他无疑让我无比失望,而就在我搜索的时候,那棺材楼前忽然打开了一道门,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刚刚搜索一圈儿的阿笙。
此刻的他穿着盛装。
何谓盛装? 就是明显不是平常穿的衣服那种,这衣服是一身纯黑色,上面绣着一些我看不真切的图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华贵。
阿笙跟其他村民一样卸掉了脸上的淳朴,一脸的冰冷,此刻的他比五叔更像是一个巫师一个祭司,当然很显然,如果围着水潭转圈圈是进行某种仪式的话,此刻的阿笙应该就是祭司的角色。
阿笙缓缓的走向了人群,当到达那水潭的时候,阿笙张开了双臂开始说着什么,而那转圈的古寨村民逐渐的散开,这时候我看到了那个水潭的真面目,水潭并不大,大概有四十五平的样子,里面的水格外的亮,亮到你觉得那东西不是水,当然也有可能是晚上的原因。
就在我盯着那水看的时候,唐宋皱起了眉头道:“那是水,是水银池。”
“怪不得呢,我说看着怎么这么奇怪。”我道。
话刚落音,那边的阿笙点了点头,其中两个古寨的村民走了出来,开始搅动那水银池上面的绞架,随着绞架的搅动,那水银池的表面开始翻涌,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就这么从那水银池之中被拉了出来,我定睛一看,草他姥姥的,这个人竟然是那被山魈所背走的阿伟! 此刻的阿伟紧闭着双眼,如同熟睡着一般,在他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如同刚被执行过绞刑再浸泡在水银池里,此刻在被拉出来一样, 我想到了阿伟那决绝的一枪,想到了他被山魈从棺材里背走时候回头的一笑,阿伟是因为信任我们的推断才选择的自杀!而当时被背走时候的他哪怕真活着,再被这么一折腾肯定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掏出了枪,准备随时开枪,唐宋把我的手给压了下来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真的到了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我自然也不会草率的行动,而那边阿笙走上前去,他的手放在阿伟的身上抚摸着,一个男人抚摸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猥亵或者其他难受的痕迹,倒像电影上看过基督教的洗礼仪式,这是阿伟的洗礼仪式,只不过水变成了水印,而阿伟则充当了洗礼的牧师的角色。
抚摸了阿伟一遍之后,那躺在地上的阿伟忽然发出了一声声的嘶鸣,一道很大且很怪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很确定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地上趟的阿伟,那是一种从身体之内往外排期的声音,仿若是人临终前的倒气之声,古怪且诡异,最重要的是在嘶鸣声过后阿伟忽然站了起来,紧接着阿伟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阿笙的面前,而阿笙则伸出了手放在了阿伟的头顶,口中念念有词,还是回到刚才的那个话题,这是一个洗礼的仪式,这仿若是仪式最后的一环。
做好了这个之后,阿笙拿开了手,阿伟同样的站了起来跟在了阿笙的身后,朝着那棺材里面走去,这一切都没有喧嚣,十分的平静,可是在我的内心深处真的有着巨大的波澜,如此看来,白云堂计划了这一切,利用阴木那奇特的开花结果方式把尸体重生,再用山魈把尸体背到这里进行一个洗礼的仪式,然后进入眼前的这棺材楼,棺材楼里决然是最后且最关键的一项仪式,我猜不到里面会存在什么,只是无比的好奇,如果阿伟真的完成了最后一道仪式,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全新的阿伟?
还是说只是一个傀儡人?
彼岸花开满的山谷,洗礼重生的水潭,类似于棺材的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