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儒在阿旺的搀扶下回了家,可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里,而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秋桐院。
秋桐院里,薛真然正坐在花廊下闲情逸致的煮着茶。
夕阳勾勒出她温婉的侧颜,她举手投足间透着贵女的优雅和矜贵,这一身白衣更是让她圣洁的如同瑶池仙子。
薛真然一抬眸就看见了站在月拱门下的薛寒儒,遂,笑灼颜开的起身走到他面前,“三哥哥,我见你很喜欢紫竹金丝茶,于是今日便又煮了些,打算让红玲去请三哥哥呢。”
她一边兴高采烈的说着,一边拉着他入座,天真烂漫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薛寒儒怔然的看着她,鬼使神差的开了口,“真真,那个用石子暗袭元久久的人是你安排的吗?”
薛真然端着茶壶的手一顿,空气中的温馨欢乐不再。
她放下茶壶,抬起眼眸,用一种很受伤的眼神看向薛寒儒,“三哥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怀疑真真吗?”
不知是心虚还是怕自己心软,总之薛寒儒不敢跟她对视。
他是相信她的,可他的脑子就跟着了魔一般不断响起元久久的话。
“真真,三哥哥虽然不习武,但也能看得出来,那个暗袭元久久的凶手是个武功极高的人。”
“是,”薛真然不置可否,她难过的说:“自从上次我被醉仙阁劫走后,母亲派了很多武功不俗的暗卫保护我,可是,就凭这一点,三哥哥就断定这一切是我做的吗?”
“不止这一点,真真,能知道我什么时候去封家,又能将匕首放到箱子里,还让仆人估计将这箱子摆到我面前……”
后面的话,薛寒儒没说,薛真然也知道。
她红着眼眶,唇角蔓起的笑十分凄凉绝望,“所以三哥哥就认为这一切是真真做的吗?三哥哥竟然如此不信我?还是在三哥哥心里,真真就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为了一己私欲就乱杀无辜的恶毒女孩?”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声中,除了难过,还有对薛寒儒的浓浓失望。
她的失望让薛寒儒极是恐慌,习惯性的软下态度,想要改口哄她。
可下一秒,他脑子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元久久满脸是血,毫无生机的窝在云陌卿怀里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他将到嘴的哄言咽了回去,他攥紧手心,硬着头皮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三哥哥不怪你,三哥哥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顿了顿,他忽而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是害怕元久久会撼动你的地位吗?”
然,他的话音还未落,门下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不必冤枉真真,这一切是我做的。”
薛寒儒一惊,回头望去,赫然发现说话之人是薛元毅!
他坐在轮椅上,两条腿软绵绵的搭在脚踏板上,身形枯瘦如柴,往日俊朗不再,而那双眼睛比往日更加阴鸷了。
瞧人时,就想地狱而来的厉鬼。
薛寒儒愣了几秒钟后,愤怒的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混蛋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如果不是云陌卿及时出现,那我就杀了元久久!我就成了杀人犯!”
挨了一拳,薛寒儒嘴角淌出血,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咯咯怪笑,像个十足的疯子。
“元久久这个贱人死了就死了,左右谁也不拿她当回事,她的命贱得还不如一条狗……”
他还没说完,脸上又是挨了一拳。
只听薛寒儒怒声道:“你才是命贱的连狗都不如!”
薛寒儒与薛元毅虽然接触不多,但彼此互相看不对眼,薛寒儒嫌弃薛元毅做事阴狠奸诈,薛元毅看不上薛寒儒思想迂腐做事不懂变通。
薛元毅本就重伤未愈,哪经得起他这么打,薛真然吓得当即挡在了薛元毅身前,哭着问薛寒儒,“三哥哥方才冤枉了我不成,还要将二哥哥再次打进鬼门关吗?”
薛元毅见薛真然如此维护自己,心中甜如蜜,只觉得挨了薛寒儒两拳也值了。
薛寒儒看着哭成泪人的薛真然,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口一慌,急忙道歉,“对不起,真真,是三哥哥的不对,之前三哥哥误会你了,三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