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杀了只兔子,你大惊小怪的是要作死吗?”张桂花横眉又骂开,完全不能理解大儿媳妇怎么就吓成这样。
“娘!”赵香兰迸出哭声来,“咱们得罪过她啊,咱们骂过她啊,要是哪天……要是哪天她也一刀这么结果了我可怎么办啊!”
张桂花这才听明白了赵香兰的意思,她沉默着,低头看向跪坐在地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赵香兰,咬定了后槽牙,恨恨吐出三个字来,“她不敢!”
许漱婳敢不敢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张桂花说这句话其实也没底,许漱婳这两天变化得太多了,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这句话,说来也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赌许漱婳变化再大也不敢做不该做的事情,平时闹一闹护着那老不死的跟那两个小兔崽子也就罢了,至于旁的……不过是一个乡下的民妇,她怎么敢做那样的事情。
可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日许漱婳拿着竹竿的模样,她挥舞起来,毫不犹豫地就往人身上打。
连个反应时间都没给。
别说是挨打的赵香兰了,张桂花自己做梦都能梦见,每每看见许漱婳的那张脸还要再回忆一次,怎么能不害怕呢,平日里点头哈腰捧着自己的人忽然变得跟煞神一样。
她们害不害怕的,许漱婳可不知道,潘如玉已经将水烧开,她正好拎着兔子走进去。
怕两个孩子见了没脑袋的兔子会害怕,许漱婳还特意用手握住了兔子脖子,捧着兔身走进去,吓坏了一个赵香兰不要紧,可不能给孩子的童年留下什么阴影。
潘如玉见她进屋,急忙招呼着,“漱婳啊,水都给你烧开了,你会不会剥皮啊,要是不会的话,娘来做吧。”
“不用了娘。”许漱婳朝她笑笑,捧着兔子走进厨房,“您带着孩子们到屋里去吧,免得他们见了害怕,这儿我自己来处理就可以了。”
潘如玉自然是什么都应着的,其实她也不会剥兔子皮,只不过到底上了年纪,没试过也看过,试着做一做或许能成,可许漱婳到底年轻,又没做过这样的功夫,哪里会这个呢。
可她不敢忤逆许漱婳的话啊,纵然心里千百般不信,许漱婳说了不用,她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招呼了大宝小宝往自己的屋里钻。
许漱婳自己进了厨房,将兔子烫了一遍开水便开始剥皮。
已经做了很多次,从哪剥能剥下完整皮毛许漱婳都知道。
前后不过几分钟,兔子在她手里翻滚着,一张湿淋淋的兔皮就被剥了下来。
推门出去的时候,许漱婳的视线落在了躲在一旁偷窥的赵香兰跟张桂花,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笑来,“该不会是连兔子都没吃过吧?”
明明是来看她怎么杀兔子的,却被说成馋这口兔肉,张桂花怎么肯。
也不顾浑身发抖攀在她身上的赵香兰,张桂花站起身来,叉腰就骂开了,“小贱人,你忘了你从前是怎么巴结奉承着我的了吗?现在长本事了,还会跟我叫板了,把兔子交出来!”
许漱婳将兔子放在盆里,准备到外头拿了香茅腌一腌,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盆,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笑得莫名其妙的,张桂花心里头没底,可丝毫不影响她的气势,“小娼妇,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声势浩大,却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啊。”许漱婳笑够了,端着盆往水井边走,“也就长了张嘴,除了吃就只会骂人,不减减肥吗,肚子上的膘都能流油了吧?”
张桂花最厌恶别人说她胖,她自己养尊处优的,从原本的中等身材吃成了个胖子,也只有裴顺跟她多年情分,不顾忌这个,只是其他人……
张桂花知道,外头有很多人都在偷偷取笑她胖,可她从来也不介意,乡里头能吃得跟她一样富贵的可不多,那些小贱人懂什么!
可许漱婳!许漱婳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