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玉显然气不过,怎么也不肯就这么走,手里让许漱婳给塞了个碗,她似乎是觉得影响自己发挥,又要将碗塞回许漱婳手里,“策哥儿媳妇,你让开,你是个好欺负的,从前就让那泼辣货压着,如今难得你肯醒悟,大姨我今儿说什么都得替你将这口恶气给出了。”
许漱婳这会子不必那这碗了,自然可以双手并用拦着王金玉,“大姨好心我知道,可我总不能一直依赖着大姨您来帮忙,您今儿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回头您走了,我不还是得让人欺负着吗?”
她不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可对着这样热心肠的人,许漱婳也只能跟她讲道理,试图将人劝服。
没法动手啊,若是张桂花还好,一个不服气,打不了动手打一架就是了,可王金玉是来帮她的,哪能因为拦不住就跟人动手。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金玉闻言果然愣了愣,片刻之后又要往前冲,“那我今儿就给你骂服帖了她,让她以后不敢对你做什么。”
许漱婳顿了顿。
她是真没碰见过这样一门心思要帮人,丝毫不讲道理的人。
潘如玉在里头插不上话,也拉扯不开两人,到了外头倒是能说上两句了,见许漱婳有些不知所措,她急忙走上前来,挽过王金玉的一只手,“金玉啊,今儿真是多谢你了,只是漱婳自打明白过来以后,他二娘就再没能占一点便宜,漱婳厉害着呢。”
王金玉狐疑,“当真?”
潘如玉一只手挽着王金玉的,另一只手悄悄给许漱婳打手势,让她进屋去,“可不是真的吗,漱婳现在拿根竹竿戳戳地,他二娘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你放心好了,我们都过得挺好的。”
“你从前也是这么说啊!”王金玉嚷嚷开来,她总觉得潘如玉这个性子就是太好欺负了,这样的破事都能忍着,从前让张桂花跟许漱婳一块欺负也不吭声,但凡有人想帮忙的,她都来这么一句“过得挺好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帮起。
好容易今儿见到张桂花动手要抢钱,她可算是等到了机会,好不容易找到由头跟张桂花掰扯掰扯,许漱婳倒好,拉着她不让她打架,还让潘如玉来劝着自己,潘如玉就更要命了,又是这么一句。
许漱婳见潘如玉能帮着自己拉扯着王金玉,她便急急往屋里钻,张桂花还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着呢。
许漱婳站定在她面前,抱臂冷眼垂眸,“是啊,我打你了,这样不孝的儿媳妇也不能留在裴家了,不如分家吧,左右裴策也时常不在家里头,尽不到孝的,你又看我婆婆跟我的孩子们不顺眼,我就一并带了他们走,你看这样怎样?”
张桂花的嚎叫声截然而止。
许漱婳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仿佛不是在说分家,而是在说今天天气挺好的。
张桂花有那么一瞬间都以为是自己听错。
要不是周遭围观的人开始附和“分家好,早就该分了”“跟这样的泼妇住一块也真是糟心”“瞧瞧你们给策哥儿住的都是什么屋子,还好意思舔着脸说策哥儿媳妇撒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