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嗤笑出声,“跟大伯就没必要讲什么规矩了吧?”
她一句嘲讽还没说完,人就让身后的裴策拉了一把。
两人的位置调转了一下,裴策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露出谦和的微笑来,“大伯、大伯娘,两位忽然来怎么也没让人说一声,这样匆忙的,也没能准备些好酒好菜的,不如两位跟我到屋里略坐坐,我这就上城里买些酒菜回来。”
“酒菜就不必了。”许磐山沉着声调接话,他原本就是听说许漱婳发了一笔横财才来的,目的只是要钱,又不是要跟裴策吃饭,“我们也是顺路经过,过来瞧瞧你们,看你们过得都好我们就放心了。”
“哦。”裴策笑意不减,“有劳大伯大伯娘费心了,我们过得都挺好的,只是现在已经快到饭点,大伯大伯娘不如在这儿将就吃一些好吗?”
许磐山犹豫片刻,最终在林丽娟的悄摸示意下应承了下来,“也行。”
他习惯性地要往西边走,从前许漱婳巴结着张桂花,裴策又时常不在家的,每次许家人来,许漱婳都是在西边堂屋里招呼人的,从来也不往东边土屋去。
方才也是,径直进了裴家就往东边走,亲家张桂花也很是热情招呼他们。
许磐山也不知道许漱婳跟张桂花已经闹翻的事情,张桂花为了看好戏更是故意隐瞒了这一节,许磐山自然什么都不知,按着往日里的习惯便要往西边去。
谁知道刚走两步就让裴策给叫住了,“大伯。”
“怎么?”许磐山站住脚,扭过头瞧他。
裴策的手势分明示意着让他往东边走,“大伯走错了,我们住的是这边。”
许磐山也不是不知道许漱婳跟着裴策住东边的屋子,只是从前来的时候,许漱婳并不将他们往那边带,又从许漱婳跟张桂花的口中隐约听出这边跟那边不合的意思,至于许漱婳跟裴策不合的事情,许家人也是都知道的,因此便一直觉得许漱婳是跟着这边住的,不成想今日却……
许磐山只当从前是因为裴策不在家所以才可以往西边去,如今裴策在家了,许漱婳跟裴策再不合也得跟裴策带一块,因此得往东边去。
望着面前的土屋,许磐山心里头憋着一口气,纵然许家穷困潦倒,也没住这样残破的屋子,以为到了许家来能沾沾福,也在那亮堂宽敞的屋子里坐一坐喝喝茶,过过富贵人家的日子。
如今倒好,还得往那土屋里去。
憋着这样一口气,许磐山自然没能给许漱婳跟裴策什么好脸色,“你们俩,怎么成亲这么久了还住这种地方,裴策你也是,都说你是个有本事的,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考个什么功名?”
就算没由来地承受了许磐山的怒气,裴策也仍旧端着一副浅笑模样,“书院有规定,二十四岁才能参加院试。”
无名火被泼了一桶热油,许磐山只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大伯说话你都要顶嘴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土屋前,东边不比西边,唯有的两间土屋一间给了潘如玉住着,另一间便是许漱婳跟裴策住着,许家人一来,裴策只得将许磐山跟林丽娟往自己跟许漱婳的屋子里带。
裴策引着他们进了屋里,许漱婳跟在后头,往身后一瞥。
张桂花果然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