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了这么一跳,张桂花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她不过是想趁夜将许漱婳买的那些棉花都给烧了而已,想着潘如玉又不是傻子,东西着了人逃出来就是,到时候烧了屋子,她就看着这一家五口还能不能和和睦睦地凑在一桌子吃饭,看许漱婳还能不能继续硬气着,到时候不还得回来求她么?
可谁成想火石还没点上呢就让许漱婳给发觉了,还将自己给一路拎到了院子里,张桂花如今的心跳都是加快的,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裴策大步走过去,跟许漱婳并肩站着,两人都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面前的张桂花。
他们不说话,就给了张桂花缓和的时间,几个深呼吸下来,张桂花已经平缓了自己的心态,想着自己的目的又不是杀人,她竟也觉得理直气壮的,“瞪着老娘做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许漱婳冷笑一声,“这话应该问你才是啊,大半夜的带着火石往我婆婆屋里去,你想干什么?”
“谁是你婆婆?”张桂花也跟着哼出一个不屑的腔调来,“你那名义上的婆婆早就不是裴家的一份子了,我才是正经的主母,你要孝敬也该孝敬我,喊潘如玉那老不死的当婆婆,她也配么?”
张桂花是刻意转移话题的,她虽然不敢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比潘如玉强,可却也不敢接着许漱婳的话往下说,生怕她要一直纠结着放火的事情。
因此虽然没那个名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裴策眼神暗了暗。
尽管裴顺交代过许多次不要招惹许漱婳,更不能将裴策给赶走,可张桂花一时心急还是什么都给忘了,想到什么就强行狡辩什么,只要许漱婳不追着放火的事情就好,“你要记着,你从前享受的那些荣华富贵只有我能够给你,你以为潘如玉那个老不死的能给你什么吗?她什么都给不了,就霸着一个不实的名分罢了,早就人老珠黄,她还能做点什么!”
“二娘。”许漱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裴策就忍无可忍了,“我娘就算是再没实权,也依然是裴家的正经主母,将来百年之后,能进裴家祠堂供奉着的,只有我娘,能进裴家族谱的,也只有我娘。”
张桂花一时情急,忘了裴策还在一旁,骤然间听到裴策的声音,方才稍稍安定下来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猛地倒退了一步。
一手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一手指向裴策,张桂花“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许漱婳好心替她补上,语速颇快,“怎么了,想说裴策也不孝顺你吗?可惜了,人家有正经的娘,人家的娘有正经的名分在,不像你,没名没分的光有个权利还在这里叫嚣,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厚脸皮,城墙要是有你的脸皮帮着糊一糊,一定什么兵器都攻打不进去。”
裴策从未见过许漱婳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不免觉得有趣,多看了她两眼。
张桂花被气得涨红了脸,在月光底下,红透了的脸显得格外清晰,许漱婳觉得自己甚至能够看到她额头暴起的青筋。
张桂花不顺心了,她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