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是正好听见。”许漱婳可不敢接这谢,急忙解释。
可吴大人铁了心要多谢她,“夫人虽然如此说,可这份恩情,本官记着,若是将来夫人有所求,尽可往县衙中来,本官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许漱婳只得又行一礼,“那就多谢吴大人了。”
后头里正听得懵然,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却听明白了裴策跟许漱婳两人对吴大人有恩一事,心中暗暗一惊,想着往后必然要仔细对待这两人,不能得罪了他们。
一边想着,还一边望了望西边的堂屋,不由得暗自感叹裴顺裴军一干人等往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裴策如今得夫子喜欢,又同吴大人相熟,往后可不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前途不可估量啊,裴顺等人这样欺压他,他日后飞黄腾达,还能给这些人好脸色瞧吗。
正想着呢,不知何处扫来一道视线,里正猛地一抬头,却见面前几人相谈甚欢,也不知是谁方才瞧了他那么一眼,叫他没由来一阵心慌。
“外头寒冷,吴大人屋里坐吧。”裴策引着人往屋里头走,许漱婳主动去掀开了门帘。
吴大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进了屋,但见大宝小宝正窝在床榻上依偎而睡,屋里干干净净的,除了床榻便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说是床榻也不像,只是个简陋的炕,上头铺了些棉被,至于这桌椅更是简陋,上头连漆都掉了个干净,光秃秃的,只有木色。
左右一看他便皱了眉,连掩饰一下都懒得了,径直问出口,“裴公子,恕本官直言,都说裴家富贵,为何裴公子却住这样的破落地方?”
方才进屋叫醒许漱婳,裴策已经听得吴大人在外头问里正了,这会子又问自己,怕是想拉扯自己一把,到底是从旁人那儿听的,不能作数,非得自己亲口说出,吴大人才好帮忙呢。
这是想还人情,还是真的看不下去,裴策不知道,面上也并不显露,只是轻轻一笑,“长兄娶亲,家中自然是要给长兄一家子住的,况且家母当年远上做工,回来时家中就只剩了这几间空屋子,因此便拾掇了住下。”
吴大人张了张口,想再说什么,却又生生忍住。
裴策低着头,留心着吴大人的神情。
若是急着还人情,也不值得结交了,若是真的看不下去有心要帮他一把,往后倒是可以跟吴大人多来往来往,对他们也有裨益。
许漱婳端了茶碗来给他们倒茶,“吴大人请喝茶,还不知城里那伙劫匪如今……”
吴大人要去接茶碗的手顿了顿,一声叹息之后才接过,却没有喝茶,而是又叹了口气,“贼人狡猾,至今找不出什么来,连那夜夫人在县衙碰见的本官也没有抓出来,县衙的厨子如今都捆着呢,也不敢叫他们做饭,连本官用了十多年的老厨子也没有放过,都捆着呢,可还是查不出来。”
一提这话题,吴大人眉间就拧在了一块,看得出确实是为了这件事心烦了许久。
许漱婳将茶壶搁在桌上,自己却没有坐下去,这个时代的规矩她虽然没有摸清楚,却知道男人围坐着议事的时候,不是她这个妇道人家能随随便便跟着坐下的,便只站在了裴策身后,轻声开口,“我倒是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