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措自然是没能瞒得住许漱婳的,站在水井边打水洗手的许漱婳轻笑出声来,“你这举动可不是你该有的样子。”
裴策关上大门,没去看被隔绝在门外的王翠翠,径直往许漱婳身边走来,“那我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许漱婳将自己的手搁在水桶里漱洗着,还真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知道白月光吗?”
这样颇具现代意义的词,也不知道裴策能不能听明白。
果然裴策顿了顿,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还请夫人赐教。”
赐教……
许漱婳咂摸了一下,她不善言辞,知道这个词却未必能将这个词的完整意思解释出来,只得尽力一试,将能想到的都说给裴策知道,“你看天上的明月是不是离我们很远?但是月光又一直照耀着,这么形容人吧,就是要那种……”
许漱婳词穷了,她实在是不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迷茫的时候想起那个人就觉得有希望了,还能坚持下去。”裴策却在这时将她的话给接了下去,他大概能明白许漱婳的意思,破开黑夜的月光,就像他的婳婳,照进他心底,成了他这些年坚持下去的动力。
许漱婳顺口接上,“哎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她现在已经彻底服了,这些读书人确实是比她厉害。
许漱婳将水桶往他身边挪了挪,“洗洗手吧,碰了她怪脏的。”
裴策依言往她身边走去,“你还没说完。”
“嗯?”许漱婳下意识先接了话,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才将话题继续往下说,“就是,你这么多年就给王翠翠塑造了这么一个形象在嘛,然后现在这样对她,她会觉得很打击的。”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自己奉为神明一样的人,忽然开始对着自己恶言恶语,以为他就是信仰就是一切,却忽然被神明告知,我不会保佑你的,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你那句下地狱是真的太绝了,王翠翠现在一定难过死了。”
裴策给出的回应是低笑一声。
许漱婳也知道自己说得离谱,她这会子还管王翠翠做什么,自然是先管管自己才是,“明儿我就去她家里,将这事说给李二蛋知道。”
“说给他知道有什么用?”裴策不理解,他接过许漱婳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跟着她一块往屋里走,“不如说给里正知道,左右咱们已经抓了个正着,不怕她赖的。”
许漱婳斜睨了他一眼,自己掀开被褥躺了上去,“你这样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吧,那日咱们从城里回来,不是碰见过她吗?”
裴策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确实是刚进村就碰见了王翠翠的,只是……
他并没有过多留心王翠翠这个人,只依稀记得仿佛脸色不是很好看,许漱婳那天也不愿意搭理她,再仔细想想,又想起那日王翠翠似乎头发也很凌乱,衣裳也是脏乱无比。
许漱婳都暗示到和这个份上了,裴策不会猜不出来的。
回过头的时候许漱婳正在哄着小宝,“已经没事啦,娘都解决了,小宝安心睡觉就好了,等明儿睡醒了,娘给你编一只小兔子玩好不好?”
外头的争吵无疑已经吵醒了大宝小宝,裴策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他们有许漱婳哄着,这会子不需要他,便转身又出了门,拐向旁边的屋子里,在门口叩了叩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