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嫂子喊得许漱婳怔住,她这才仔仔细细打量起来人。
虽然长得高大魁梧,但面相看着平和,露出来的双手也跟下地干活的汉子不同,竟白嫩得有些像村子里的黄花大闺女。
许漱婳紧握手中的锄头没松,“你喊我嫂子,看着也不是村里的人,从何而来?”
高大汉子一听,抬手就朝许漱婳恭恭敬敬行了个书生礼,跟他关院门的流氓样子反差极大。
“嫂子,我是策哥的同窗,名唤阮平。”话没说完,他先叹了口气,“没想到碰上嫂子家里发生不测,希望嫂子节哀。”
嘴上说着节哀的话,实则阮平朝许漱婳挤眉弄眼,还撸起了一截袖子。
里面白花花的纸张,让许漱婳明白过来。
她把手里的锄头递过去,顺势将信纸收入袖中。
反观阮平,握着把锄头,多少显出几分茫然无措来。
“知道你心善,总不会白来一趟。”许漱婳说着,伸手一指院子里角落里生着的杂草,“可我不能收你的银钱和东西,你就当帮……帮阿策将这院落里的杂草除了吧。”
话音落下,也不管原地傻眼的愣头青,许漱婳径直回了房内。
潘如玉恰好要出来,看见了紧闭的院门和陌生的男子,吓了一跳。
“这……这是……”她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漱婳腿上立即多了俩挂件,抱着她软糯着嗓音喊娘。
“娘,这是策哥儿的同窗。”她面不改色,“专程来家里帮忙干活儿,我推拒不了,就给他找了个清闲的活计。”
潘如玉急忙倒了碗水,匆匆给连锄头都拿不好的阮平送去。
许漱婳趁机往屋里去,展开了那封信。
紧接着,她傻眼了。
这所谓的信上,一个字都没写,反倒是画着一副山水图,还用墨点标了不少地方。
许漱婳直觉不对,她缓缓将信收起来。
“娘,这是什么?”大宝仰着脑袋看她,满脸都是压不住的好奇。
“是你们爹爹给的。”她说着,竖起食指往嘴边一凑,“嘘,谁也不能告诉,现在是我们的秘密。”
裴策让那个愣头青送来,连信的面都不给其余裴家人看见,肯定有他的理由。
只是不知道张桂花有没有察觉不对劲儿。
许漱婳回忆着方才看见的山水图,以及上面那些毫无规律的墨点。
忽的,灵光一现。
她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心中逐渐有了猜想。
这东西看着是一幅画,实际上……
更像是一副被人添了山水和植被的地图!
裴策让人给她送一副地图做什么?
找不出端倪,也毫无头绪。
“先收着吧。”许漱婳叹道。
阮平直至把院落里的杂草都清完了,才在潘如玉的极力挽留下狼狈走人。
他走后没多久,裴顺带着不少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