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裴顺花那点儿银子雇来的打手根本不可能有内力傍身,而面前这人必然习武多年。
“采了我种植的草药,还想偷袭,你倒是好大的本事。”
男人的声音喑哑,如生锈铁具互摩,难听到有些扎耳。
许漱婳不动声色地蹙眉,这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头几日无意间所救之人。
他那般被人追杀,竟然还在这里?
许漱婳以握着何首乌手的食指掏了掏耳朵,尔后将何首乌朝着那人丢过去,语气不紧不慢:“这山上并非你的所有地,既然种在了大家的地盘上,还不允许旁人采摘?”
说罢顿了顿,趁着那人怔仲间,手上用力一把将木棍夺了回来:“还有,这是你同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
对面之人良久未曾答话,但许漱婳能明显受到,他已经收了杀意。
只是先前方能感觉到那两位打手气息,眼下恐怕是被此人给搅和了。
想到此处,许漱婳更是怒极反笑:“既想做个不说话的哑巴,那便老实待着。”
不得不说,何首乌对许漱婳的诱惑力是极大的,这若是拿去医馆售卖,哪怕被压价,也能发一笔大财。
只不过她不屑拿旁人之物。
经过一番折腾,手中火折子早便已经灭了,许漱婳根本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脸。
当然,她也不感兴趣。
转身径直前行。
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抬首间无星无月,脚下山路难行,许漱婳无奈,只得重取出一把火折子点燃。
这山上长满了野生豌豆,只不过需要认真辨别其叶,尔后再费心去挖。
只是豌豆挖了一箩筐,也未曾等来那两位打手。
许漱婳只得不甘心原路返回。
难不成那两位打手不再打算今夜动手?
行至何首乌地,许漱婳再三踌躇,最终还是开口。
“你若久在此地,自然没关系。但你若做出伤害附近村民之事,我也必然不会放任不管。”
她一日是牛家村的人,也该出于善心,保护下村子里的人。
左右她也快要离开此地了。
赶回家中时,一入院子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许漱婳退后两步。
村里很多与之交好的人家都提溜着一些物件前来,以里正为首。
里正自是被潘如玉邀请落座,家里人也都出来寒暄着,唯独不见裴顺。
见许漱婳回来,潘如玉率先开口:“大伙儿听说明日便是院试,皆是提前来道喜了。”
道喜?
许漱婳嘴角抽了抽,这些人里虽不乏真心道喜之人,但大多数都是存了巴结的心思。
可裴家将将死了人,且裴策还未成功考取功名,他们眼下来道喜真的好么?
思绪万千却被里正的轻咳声打断。
“大伙儿也是一片好意,甭管如何,这寓意也是好的,更何况寄托了我们诸人的祝福,你们便收下罢。”
许漱婳侧头,便见张桂花同赵香兰被村里人挤兑到了角落,一个个面色惨白。
“抱歉,这些物件我们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