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宝打量许久,许漱婳始终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娘亲胡说。”
大宝垂下脑袋,喃喃道。
潘如玉也垂下脑袋,她先是摸了摸大宝,尔后低声对许漱婳说道:“今日注定不太平,待院试结束之后,你便带着裴策回家去。”
深知潘如玉为何事而担忧,许漱婳莞尔一笑。
“娘,再怎么说我同裴策已经成亲,哪怕再多人觊觎,总不能想着去将我们拆散罢。”
被看穿了心思,潘如玉有些尴尬,却听得大宝抬高了音量。
“那可不一定。”
大宝话中有话。
许漱婳有些怔仲,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难道在大宝眼里,为娘如此不靠谱?”
许漱婳声音颤抖,大宝也听得心肝儿一颤,他耷拉着脑袋,在无人看得见的时候,眉头拧成川字。
这样看,他娘似乎也是真的伤心了。
他咬了咬嘴唇,再次抬起脑袋时,有些结巴:“不是说你,我是说爹爹,他可能不是啥正经人。”
为了哄得眼前娘亲开心,只得暂且牺牲爹爹了。
不过,他日后一定会对爹爹更好点儿,报答今日解忧之恩。
如是想着,大宝握住了衣袖。
“爹爹才不是那样的人。”小宝倏然插嘴,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先前我见村子里有姐姐想去抱爹爹,却被爹爹躲了过去,那姐姐摔倒还哭了。”
竟有此事?
许漱婳挑眉,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告诉娘亲?”
许漱婳弯腰,一把将小宝抱起来,食指勾了勾她的鼻梁。
小宝红了脸,登时将所有都招了出来:“是,是爹爹不让我告诉娘亲。”
裴策此人倒真是值得依靠之人,只是有时行事过于极端。
譬如……杀掉裴军之事。
许漱婳叹了口气。
人群忽然往前涌入,许漱婳被身后的人推搡着也向前靠拢。
锣鼓声震耳欲聋,明明是文试,这阵仗却偏生搞得像是武试一般。
“感谢诸位忙里抽闲前来监督书院诸学子的院试。”
台上太师椅上坐了一绛紫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声音中气十足,生了一张方形脸,却给人一种正派之感。
许漱婳知晓,此人乃是书院的院长。
“今日院试为三个环节,有资格参与的有三十学子,但能入榜为秀才的只会有三人。”
潘如玉紧紧握住了许漱婳的手,难免有些担忧。
她倒不是怀疑裴策之才,只是人数多容易出现各种变数,眼下他们一家子陷入此中境地,若当真想走出这水深火热,怕是还需要依靠裴策。
书院乃是风雅之地,不仅要温书,院长更是专门聘请了曾在宫中为君王演奏的琴师来教书院学子们作曲。
诗歌雅颂却是样样都不能少。
比试的第一环节便是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