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个趔趄,许漱婳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才勉强支撑着她站直了身子,重重咳嗽着,许漱婳着实不解。
她何时同这大壮有过一段情缘?
大壮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好,许漱婳不想多管闲事,但也不想再让大壮更为伤怀,故此并未言语上怼回去。
她背对着大壮,语态有些伤感。
“当初嫁人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事不必再提,我也不曾后悔甚么。”
她后背搭上一只手,却是被上官秋煜推搡着前行。
“那你今日又怎么有机会来这春德楼?”大壮扯着嗓子:“说到底还不是你不守妇道,巴结上了达官显贵。莫要将自个儿说的那般清高……”
大壮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被人捂住了嘴。
“你不想在这待下去了?竟然敢顶撞贵客。”
一名女子压着嗓子警告大壮,还不忘朝着许漱婳道歉。
“客官恕罪,他这几日似状态不佳,兴许是得了风寒,加之高烧不退脑袋糊涂了。”
许漱婳点头,扔给女子一小瓶子。
“这里面是我自制的药丸,都是治风寒的,给他服用罢。”
女子感激涕零,不停地道谢。
至于这其中是真情还是假意,许漱婳并没有那么在乎。
意料之中,厢房中还坐着几名女子,其中一位正是先前与上官秋煜一起的粉裙女子。
“你怎的将她带来了?”
粉裙女子见到许漱婳的一刹那,便垮了脸,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多了些幽怨,她一跺脚,起身推开了窗子。
“同这种粗鄙之人在一起,哪怕再好的午膳,我恐怕都难以下咽。”
许漱婳并不觉尴尬,她反倒是自顾自地落了座,看桌上摆放的丰盛菜肴,称赞道:“出身穷苦,一直都是吃糠咽菜,倒是头一次见到这些稀罕菜。”
菜肴中间的那道菜乃是用瓜雕刻出的凤凰形状,上面还撒上了不少白糖。
上官秋煜坐在许漱婳左侧,尔后给她递了筷箸。
“来此不必客气。”
许漱婳含笑道:“在场姐姐妹妹如此多,上官小姐不介绍一下么?”
不仅是粉裙女子,另外两位姑娘对许漱婳的敌意亦是很大。
她们皆是出身高贵,如今竟然要同一乡野村妇共同用膳。
“介绍恐怕不必了,毕竟本小姐也不想同你认识,用过这顿午膳之后,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粉裙女子最终坐回了原位。
她可没有忘记父亲交代的任务,今日可是奔着谄媚上官秋煜而来,其他不说,地主之谊总该是尽到的。
父亲曾说,若是惹得上官秋煜不开心,他家的布庄生意,恐怕是要开不下去了。
“我可是看在上官姑娘的面儿上,才勉强同你坐在一起,好生珍惜当下吧,否则怕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来这般高贵之地用膳了。”粉裙女子握紧双拳,指甲陷入肉中却不自知。
这许漱婳一介农妇,不过是模样生得好看了些,她究竟何德何能,凭什么能得到裴策那般好的夫君?又凭什么被上官姑娘如此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