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易变,方才艳阳高照,眼下便再次阴了下来,乌云密布,本是要落雨征兆。
许漱婳仰头望向天际,她忽然觉得今日穿的薄衫有些凉意,猛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她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独自一人顺着行去船头,却因船家行船极为不稳,差点儿摔倒,身后一双手将她扶住,许漱婳扭头看去,见是斗笠女子。
她微微错愕,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不仅仅主动去扶大宝,竟然还如此帮她。
“许姑娘。”
斗笠女子直接开口,这下许漱婳总算是通过声音辨别出此人是谁了。
“上官小姐?”她试探性询问。
“先前见令母是对我颇有微词,便不方便以先前的打扮再次出现在姑娘面前。”
许漱婳有些尴尬,哪怕到现下,她也琢磨不透潘如玉究竟在想什么。
“先前我所说姑娘可有考虑过?既然今日是相亲宴,能同友人一起参与,总归是更快乐一些。”
许漱婳思索良久,陷入了沉思。
“还是不了,等参加完灯会我便回去了。”潘如玉那般紧张的模样不似作假,兴许与这上官秋煜当真相识?
无论如何,胳膊肘不能往外拐,许漱婳还是分的清轻重的。
“我这算是被姑娘拒绝了。”
上官秋煜并未因为此事而不愉快,只不过语气中难免有些怅然,他盯着湖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姑娘在我心中便是如此,只是可惜……”
她低声叹了口气,尔后抱拳道:“我自认为同姑娘之间是有缘分的,日后必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上官秋煜将身上的外裙脱下,搭在了许漱婳肩头,后者惊呼一声,见其里面还穿着一件外裙,方才松了口气。
“看来上官姑娘就是有备而来。”许漱婳不免调侃,先前的冷意被完全驱散,这外裙倒还真的有些暖和,只是这布料一看便知是绸缎的,价值不菲之物,许漱婳根本不想收。
“衣裳上官姑娘还是拿去吧,我并不需要……说着,许漱婳便要将衣裳重新脱下,只是手却被人一把按住。
上官秋煜声音有些失落,这令许漱婳很是愧疚:“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莫非许姑娘当真未曾将我当做朋友?”
这话令许漱婳一时语塞,他沉默良久,方才点头,将衣裳重新套了上去:“上官小姐如此关怀,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想在此继续逗留,生怕上官秋煜再次做出什么令人为难的举动。
游湖倒也初见成效,已经有三两的年轻男女成群交流起来,谈天论地,更是谈到婚嫁一事。
许漱婳坐在一旁听着,由于身旁未曾带大宝小宝,甚至有些人以为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
一粗糙的汉子不顾船只的摇晃,大步走来。
他停在许漱婳面前,由于身形壮硕,更是将最后丁点儿光亮遮住,无奈抬头看去,许漱婳声音有些不耐烦:“这位壮士,你挡到我晒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