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知晓,这幼童便是许青天的儿子。
“哭哭啼啼做甚?”捕快听得心烦,他握紧手中的剑柄,将幼童吓唬一番:“若是再哭,信不信我揍你。”
幼童撇嘴,肩膀不停地抖动,可见其脸上的委屈。
他用衣袖擦拭眼泪,手上的泥巴却抹的满脸都是。
不久,屋内人听到了动静,急匆匆跑了出来。
“二狗,你咋了?”
跑出来的是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其身形有些臃肿,但通过五官尚且可见以前的美好。
只不过经过这贫苦生活的摧残,再难见以前的姿容了。
“你是……婳婳?”
女子见到许漱婳之时,先是有些惊诧,尔后便又有些惊喜,上前来想握住她的手,本想说些寒暄体己之话,却见许漱婳已经躲了过去,满脸的冷漠。
“是我,我是你嫂嫂崔兰,可能你已经记不得我了,毕竟你许久未曾回过娘家。”
说着,崔兰的声音弱了下去。
“我来是寻我儿大宝。”
听到这话,崔兰面露不解。
“大宝?我从未见过,为何来这里寻?他可是丢了?”
将崔兰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看她模样不似作假,便道:“许青天呢?”
听到许漱婳直呼许青天名讳,崔兰微微错愕,但是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摸了摸二狗的脸,目光中流露出悲怆之色。
“你兄长他……”说到此处,崔兰竟然有些难以启齿,想到许青天的所作所为。她便悔不当初。
就是当初嫁给的是另一个男子,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凄惨。
但凡许青天有任何不顺心之事,都会对她打骂,有时候还会将她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不给吃不给喝,整个人粗鄙不堪。
与她年少之时幻想嫁的男儿郎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在镇子上已经出了名,村子里所有人都知晓,他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咱们全家人在村子里的名声已经彻底被败坏了。而且,家里欠下了一堆债,爹娘无奈只能一大把年纪出去找活做。”
崔兰低声抽泣起来,她耷拉着脑袋,见到许漱婳便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听很多人说过,许漱婳如今发达了,而且在许家分家出来,必然分得了许多银两,兴许在这关键时刻能救他们全家一命。
听过这些,许漱婳陷入沉思,开始怀疑崔兰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可想到上次采药遇到的许家村的女子,说是许家欠了他们家很多银子。
原本还觉得,许家左右有些家底,只是不想还,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既然他不在,那我们便在此等他回来。”
许漱婳索性直接坐在石凳上,后背倚靠着院中苍天古树,一脸镇定的闭眸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