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来吧?
疑惑归疑惑,还是去给来人开了门。
“刘郎中。”
刘郎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了过来,将杨沐雪迎进了屋子里面。
还没走两步路,就咳嗽了起来。
听到声音,赶忙帮他拍了拍后背,顺着气。
等缓过去的时候,直接搭上了刘郎中的脉。
只是搭上,杨沐雪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
不应该啊,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
对上杨沐雪疑惑的眼神,刘郎中有些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年纪大了,自然是比不上年轻人的身体,这一日的到来,我也是早有预料的。”
杨沐雪咬了咬牙,她向来是个不信命的人。
她就是从阎王爷手中抢人的人,又怎么可能去信命呢?
宽慰着刘郎中道,
“没事,现在还没有很严重,只是有点炎症,我给你开几服药,到时候我每天带上来,记得按时喝。”
“暂时抑制还是有用的。”
“我可还是等着您来帮我试第一次的药方呢。”
略带笑意的话,洗去了屋子里面原本的死寂和沉闷。
刘郎中不语,只是微笑点头。
看到杨沐雪更加的心酸了。
鼻尖传来淡淡的花香,这花倒是被刘郎中养的极好。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又忙着跑到了患者的屋子里面。
更换了尿袋之后,又注射了一次营养液。
男人的呼吸声比昨日又轻了不少。
轻叹了一口气,只抢过来两天啊……
说句心里话,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杨沐雪是想要做一下解剖的。
这样对于研究肯定是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只是,放在现在,肯定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消了遍毒之后,直接通知安辰逸,去提前和男人的家人说一下。
多半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转告完之后,重新钻进了空间里面开始研究。
其实,如果男人被早一点发现的话,做个手术,还是可以多撑一段时间的。
可惜了……
当天晚上,杨沐雪准备去给男人换药,便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抿了抿唇,给他盖上了白布。
敲了敲安辰逸的屋门,
“人去世了。”
安辰逸听到这么晚的敲门声就已经猜到了,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知道了,他的家人我已经通知过了,在赶过来的路上,估计明天就能到。”
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你明天还是不要出来了,他的家人可能比较难搞。”
“我帮你处理一下后续问题。”
杨沐雪也不墨迹,医患矛盾,自然是能躲就能躲。
而且,她最近忙的很,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忙这些事情。
将男人的情况大概地概括了一下之后,便离开了。
翌日清晨。
男人的家人就到了,安辰逸带着人来到了医馆的门口,
“你们来了,不过,因为医馆里面还有时疫患者,所以,你们自己决定是进来还是在外面候着。”
来的是一对夫妇。
夫人的眼角带着薄红,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一看便知道哭了许久。
一提到这话,眼泪就绷不住了,抽出手帕就哭喊了起来,
“我的儿啊!”
“在家呆着都没事,来了医馆却把命都送了!”
随后,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安辰逸,声音凄厉嘶哑,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你们这个黑心医馆!是不是没有好好医治我的孩子!”
“大家都来看看,这个黑心肝的!”
“害了我儿的命啊!”
站在女人身旁的男人默不作声,只是扶着她,眼神有些木然地望向医馆里面的众人。
安辰逸拧了拧眉毛,
“我问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儿子,你们在我的医馆外面哭爹喊娘?”
“我们医馆行的端做得正,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是有所耳闻。”
“这一次时疫,乡宁府本来不用遭遇这种劫难。”
“是你们将时疫带到了这里。”
“我们非但没有拒绝你们,反而接纳了你们,甚至给逃难的人们免费施粥。”
“现在却要倒打一耙?”
“贵公子在外面医馆里面的用药都是有记录的,你们不要看看?”
妇人被安辰逸说的,一口气哽在喉间。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躺在里面,顿时就失去了理智,指着安辰逸的鼻子就开始骂,
“治病救人是你们医馆的本分!你们敢不承认?”
“这人送到医馆里面,你们若是不救,那就是你们没有良心!”
“人人都能唾弃你们!”
安辰逸在一边听着都要给她的激情发言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