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医馆!咱们这一次,可是多亏了这个医馆,这对夫妻可真就是没有良心呦,当时医馆还给这群逃荒的人施粥,要是换做我是医馆的人,估计都快后悔死了。”
一旁穿着蓝色衣衫的男人顿时就有些不开心,语气中也带了几分的不满,
“可是这对夫妻据说是因为医馆里面医死了人,才上门来闹的,若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怎么可能会去闹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话音刚落,就直接被边上的婶子给骂了回去,
“狗屁的,你这人的善心可真就是大得很,这时疫还不是她们带过来的?”
“再说了,这时疫死了多少人,你自个心里面没有数啊?”
“学了几个字,就在这里卖弄了?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些不太灵光,照你怎么说,看来你在这段时间也是做了不少事情,要不然你和大伙说说,你都帮了什么忙?”
男人被婶子的话,气的满脸通红,恼火地瞪了那婶子一眼之后,也不说话,直接走到了墙角里面呆着。
杨沐雪对于这出闹剧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这件事情里面会出现的人物一样。
林逢霖拉了拉杨沐雪的手,轻声提醒道,
“来了,快开始了。”
安辰逸和两人打了一个招呼,走到了大堂的中央。
杨沐雪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注意力瞬间就聚焦到了中心的空地上面。
林逢霖估摸着杨沐雪对这边的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细心的介绍道,
“坐在最中间的这一位,是潘元思,潘大人,在这里任命数十年了,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负责这件事情了。”
“为人也还算不错,当得上是清廉二字。”
杨沐雪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人,看面相就知道应该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
高位的潘元思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架势,流程简单的走了一遍之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满脸严肃地询问跪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被束缚住的一对夫妻,
“井永安,边三春,你们两人在时疫爆发期间,在顺昌医馆门口与顺昌医馆的人员发生纠纷。”
“甚至还携带凶器伤人,以至于顺昌医馆的掌事被刺伤。”
“这件事,你们两人可有异议?”
边三春似乎是被这段时间的牢房生活以及儿子的逝去给打击到了,整个人的脸色都白的骇人。
仿佛随时都会随着自己的孩子离去一样。
干裂的唇瓣紧紧抿着,双眸浑浊,早已看不出,眸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跪在一旁的井永安的状态,相比于边三春来说,要好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半晌,一直没有说话。
潘元思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官,什么大事小事没有见过,也没有很意外。
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毕竟当时是在医馆门口,还恰巧在施粥。
所以,看到的人还是很多的,随便拉两个人过来盘问一下,基本上就是可以定罪了。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想要将事情考虑的全面一些。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只怕自己心里面会不安。
这种亏,以前吃过一次就够了。
“井永安,边三春,若是你们再不开口,那本官便会立刻下判决书,到时候,你们若是再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们两位,可想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失去光彩的眸子闪了闪,随即便是入骨的恨意。
边三春猛的抬起头,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衣冠楚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安辰逸。
每每看到这样的安辰逸,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儿。
只是离个家,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原本佝偻的腰,缓缓地直了起来,盯着面前的潘元思,大声控告道,
“大人,我要状告顺昌医馆!”
“他们医馆都是些黑心肝的!害了我儿的命啊!”
“我的儿子,他才二十多岁,才二十多岁啊!”
“这群人怎么敢的。”
说着,语气便愈发的激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
安辰逸看到她这副模样,虽然有些理解,但是绝不认同。
默默地往后挪了两步,想要离这个疯婆娘远一点。
潘元思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目光淡淡地看向跪在大堂中央的边三春,
“边三春,若是有疑惑,有不满,在现在一一说出来,若是你说的有理。”
“本官自然会酌情考虑一下你和你夫君的案子。”
听到这里,边三春方才稍稍放了下心。
她死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离开自己了,她和孩子他爹只有一个孩子。
早就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
但是一想到顺昌医馆,她就恨啊!
“我儿子身体好,怎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离开呢?”
“这不合理啊大人,而且,当时医馆的人来通知我们的时候,还说要给我们银两,当做补贴。”
“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要堵我们的嘴嘛?”
“大人,求您明鉴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