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袍极不合身,可总比那件血衣强。
秦明月拧了热帕子替他擦手,他的手指很长,但却没有什么肉,骨节分明,鸡爪一般。
她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二叔家的小堂弟,小堂弟是二叔心心念念求来的,二叔老来得子,对小堂弟十分偏宠,那家伙从小就长得敦实,算算年纪,也已经十三四岁了。
每次自己休假回去,他总是从后面蹿到她背上,要她背,胖墩墩的一大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她总是一脸嫌弃,现在想想,胖墩墩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像狗蛋儿这样,瘦得让人心疼。
他手臂上被老虎咬了一块肉走,此时缠着厚厚的绷带,秦明月不太敢轻举妄动,于是简单的擦拭之后,就把毛巾丢进了水盆里。
守在一旁的赵今年默默将水盆拿到外面倒了。
“娘,娘!”院子里,天宝急急忙忙的跑来,身后跟着颤颤巍巍的王大娘,以及被王大娘牵着的丫丫。
天宝冲进屋里,白嫩嫩的脸蛋上全是晶莹的汉珠。
“天宝,你慢点。”王大娘在后面一叠声的喊。
“娘,今天有人找爹。”小天宝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嗯?”秦明月看了眼倒完水进来的赵今年,又问天宝:“什么人啊?”
天宝形容不出,王大娘进来,说道:“是一伙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我怕他们来者不善,没有说出实情,他们估计在镇上住下了,没准儿明儿还得来!”
秦明月闻言,忽然想起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伙当街纵马的人,于是问道:“为首的是不是个姑娘?”
王大娘点点头:“我眼神不好,但听声音的确是个姑娘。”
“多谢你王大娘,你帮我看天宝跟丫丫,今晚就留下一起吃饭吧,待会儿好了我让丫丫去叫你。”秦明月不做多言,而是盛情邀请道。
“不用不用,我中午做的饭还有剩的,放点猪油炒一炒就能吃了。”王大娘连忙摆摆手。
“王大娘你如果再推迟,那我以后可不敢再把两孩子放你那儿了,不能总麻烦你不是。”秦明月变着法儿的留人。
王大娘一听,果然不再推辞,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好吧。”
晚饭是秦明月做的,焖了一锅土豆饭,炒了一把小青菜,还把之前赵今年没卖掉的另外一只野鸡也宰了,炖了一锅汤。
鸡汤留了一些煨在灶台上,等狗蛋儿醒了喝,剩下的一些舀出来,给王大娘和赵今年各自盛了一大碗,剩下的便只有一些肉块儿了,她把肉块分给两孩子,自己则只吃青菜。
“你自己为什么不喝鸡汤?”赵今年盯着她碗里,皱着眉问道。
秦明月端着碗背过身去:“我又不需要补身体。”
她倒也想喝,但野鸡本来就没什么重量,一只鸡宰成块也就大半碗,只够这么分了。
赵今年有些不悦,把自己面前的汤碗退到了她的面前,冷声说道:“你喝!”
秦明月有点尴尬:“我能跟你一个伤员抢食么?”
“没事,娘吃我的鸡腿好了!”天宝忙把自己碗里的鸡腿递到秦明月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