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养伤,那是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院儿里送。
什么人参啊,灵芝啊,鹿茸啊,要多少有多少。
秦明月看着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却不肯闲着,一个劲儿的指使自己给他捏肩揉腿的沈业民,心道老天爷真是不公,想当初鹤迭受伤,连个郎中都请不来。
“大少爷,七王爷来看你了!”沈业民房里的小丫鬟隔着门帘温声细语的禀报道。
沈业民眼皮都没抬一下,指挥着正在给他捶背的秦明月:“左边点,左边点,右边,右边点!”
秦明月正被这个事儿妈整得快要崩溃,一听魏承渊来了,心里顿时有些发虚,刚想找个由头跟沈业民告个假出去躲一躲,谁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来人正是一袭紫色长袍的魏承渊。
魏承渊在沈业民房里看到秦明月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用扇子指着她问:“你不是鹤迭房里的小厮吗?”
秦明月尴了个尬,只好陪着笑脸说:“呵呵,谁让我长得帅又忠心护主呢,大少爷看上我了呗!”
沈业民闻言,扭过脑袋,一脸复杂的看着秦明月,半晌,道:“你脸皮可真厚!”
本来无心的一句玩笑话,魏承渊却眯着眼,一脸危险的盯着床上的沈业民。
沈业民也渐渐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儿,想到那天在赛马场上七王爷的反常,顿时如临大敌一般:“阿渊,你疯了吧,我跟你从小玩到大,你……你……你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厮要跟我反目成仇吧?”
魏承渊一言不发的坐到了床头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玩笑归玩笑,这才是沈业民最关心的问题:“林家那丫头可是放了话的,非你不嫁!”
魏承渊眼神闪了闪:“她要嫁我就得娶?我好歹也是个王爷,自己的婚事还做不得主么?”
这话像是对着沈业民说的,但却更像是说给秦明月听的。
“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太后生辰,二是为了接待安南王!”魏承渊自顾自的说着。
秦明月却在听到安南王名讳的时候双眼一亮。
一提到安南王,沈业民倒是来了几分兴致:“我可听说了,这安南王进京祝寿,沿途居然收了个义子,这小子武艺高强不说,还是个毁了容的,成日里带着个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说说,这安南王是不是成心借此来恶心圣上的?明知道九公主无所出!”
“安南王这些年战功卓著,势力在北疆一带盘根错结,又是本朝唯一一位外姓藩王,有时候连圣上也需避其锋芒,我父皇当年执意要把九公主嫁给他,本就是为了笼络制衡于他。”
“可惜的是九公主多年来一直没能生下儿女,安南王没有娶妾,已经算是给我父皇的面子了,如今他不过是收养个义子,你我不必过分解读。”
魏承渊句句都在说要大度,秦明月却听得不是滋味。
按之前赵今年的说法,安南王为了让朝廷安心,抛妻弃子娶了九公主,现如今又在进京途中收养了一个义子,无非是想向朝廷表明他不会再娶之心,然而听魏承渊所言,朝廷对安南王却处处都是忌惮。
怕只怕他这次进京,会有大事发生。
然而沈业民却是个直肠子,听不懂魏承渊话里的隐晦,只觉得安南王势大,随便认个义子,就是不把圣上跟朝廷放在眼里。
“哼,等那小子进了京,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给安南王一个下马威!”沈业民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