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业民院子里的大门敞开着,有婢女端着食盘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很是紧张。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院子里,沈业民的怒吼声中气十足,
一个奴才跪在院子中间瑟瑟发抖,在他身边,是碎了一地的瓷片。
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那奴才抖抖索索的竟然一时间没能站起来,沈业民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个奴才的肩头,将他整个人踹得在院子里滚了几圈。
“民儿,够了!”沈业民还想追着他打,原本立在一旁的孟钦南站出来,一把拉住他后背上的衣服,轻轻松松就把他拽了回来。
沈业民偏头看向孟钦南,还没说话就红了眼眶,一句“舅舅……”哽咽得如同迷路的孩子一般。
孟钦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能理解他内心的慌乱,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应该经受的,毕竟谁让他是丞相府的嫡子呢。
正在此时,一个戴着面纱的婢女,低垂着头抢先秦明月一步进了小院,手里用托盘端着重新换好的新茶。
秦明月心中怪异,脚步也不免停了下来,那婢女端着托盘,一路走到沈业民面前,屈膝下跪,将新换好的茶水递到他的面前,嘴上轻声说道:“公子,茶好了,这茶有镇定安神的功效,国公爷特意吩咐的。”
沈业民看了一眼孟钦南,孟钦南点点头,他这才抑制住暴躁的情绪,准备伸手去接。
“砰”的一声,茶杯在离沈业民仅分毫之差的时候被打翻在地,婢女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沈业民的胸口刺去。
一旁的英国公孟钦南见状,将沈业民扯着后退一步,徒手劈在那婢女的手腕处,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然后一脚踹在她的小腹处,将她整个人踹得飞出去两米远,撞到院子里的假山上,再咚的一声滚落在地,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脸上的面纱也随之掉落。
秦明月惊讶的发现,她不是别人,正是遭受了刈耳之刑的小红。
很显然,沈业民也发现了刺杀自己的人是以前四少爷鹤迭房里的丫鬟,于是气愤之下,转身进房间取出一把佩剑,冲到小红面前,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阴狠的逼问道:“说,是不是鹤迭派你来的?”
谁知小红不仅不害怕,还哈哈大笑道:“谁派我来的重要么?重要的只是我想让你去死!”
“我先杀了你!”沈业民举剑就要刺!
“慢!”秦明月赶紧冲进去拦下来。
沈业民一见到秦明月,整个人便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是你?你还敢来!”
秦明月从地上将奄奄一息的小红扶起来,站好,这才看着沈业民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想杀你么?”
说着,也不等沈业民回答,直接把小红的头发撩到了后边,露出她光秃秃的耳朵。
“小红是你母亲安插在鹤迭房里的人,她嫁给钟叔后,若是没有你母亲的授意,钟叔那正室的夫人就算再如何看不惯她,也决计不敢这样对她!”秦明月说道。
沈业民身形一晃,但随即又有些不相信:“是她自己要嫁给钟叔的,与我母亲何干,你们休要血口喷人!”
小红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笑道:“是,我是咎由自取,可我不过是为自己谋个前程,我错了吗,大夫人一句话就毁了我一辈子啊,我这个样子……我还能怎么办?我该死,大夫人也该死,你身为她的儿子,更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