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天边的几只鸦雀。
秦明月明白,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啊!”她咬着唇,哭得不能自己。
等到太阳西落,她哭够了,这才起身,在别庄外面挖了一个坑,将狗蛋埋进去,在写墓碑的时候,她却犯了难。
狗蛋儿这个名字,实在有些不雅。
“修远——沈修远。”记忆里,落拓的少年眼神亮亮的告诉她。
所以她也姓沈,而自己现在也姓沈,所以,他们其实也可以算是姐弟。
于是,秦明月在墓碑上刻上了沈小九之弟沈修远之墓,等她把墓碑立上,却看见土壤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我就知道你没死!”秦明月赶紧擦干眼泪,心中又升腾起希望赶紧去扒开土层,结果刚一动,土堆里便钻出一只小老鼠,尖嘴小脑袋,灰蒙蒙的眼睛,警惕的看着秦明月,吱吱的叫了两声,一溜烟的钻进了路边的草堆里。
秦明月遏制不住,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公爷,你看,这人对这个新坟哭得这么伤心!”
一个十五六岁的童子,指着秦明月对着骑在马上的英国公孟钦南说道。
孟钦南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是来别院帮魏承渊搬东西的。
“走吧,别管她了,那可能是她的亲人!”孟钦南看了秦明月一眼,却并无多话。
倒是他身边的小童子是个热心的,问秦明月:“姑娘,天黑了,回城不?我们捎你一段儿!”
秦明月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这才抬头看了看暮色四合的天空,想到此处离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若自己走回去,只怕要走到天亮了,于是点点头答应道:“好!”
说完,这才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狗蛋儿墓碑告了别,这才上了孟钦南的马车。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面纱的女子,在他们离开后悄然出现,目光盯着新垒的坟堆,弯腰蹲下,开始刨土。
孟钦南的马车里,年轻的童子很是高兴:“听说赵大人抓住了李为忠的义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我长大了也想成为赵大人那样的人!”
秦明月看着一旁一直闭目养神的孟钦南,又看了看身边眉目飞扬的童子,打听后才知道这童子是孟钦南堂哥的儿子,叫孟浩然。
不知为何,秦明月又想到了狗蛋儿,相似的年纪,不同的人生,一个就连死去都无声无息,而一个却拥有大好前程。
初听孟浩然这个名字,秦明月没忍住噗嗤一声,若不是知道大康是个历史之外的朝代,差点就要以为他长大后会是历史上哪个有名的诗人。
“姑娘,我的名字很好笑么?”孟浩然拧着眉,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解。
秦明月急忙摆摆手,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问:“不是,只是……小公子喜欢读书吗?”
孟浩然不知所以。
秦明月念道:“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小公子好好读书,以后做文章如何?”
孟浩然还以为这首诗是秦明月自己写的,当即一年崇拜的看着她,喜不自胜的答应道:“好,好,正合我意!”
而一旁的一直闭目养神的孟钦南也睁开眼,看了看秦明月,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惊才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