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手里抓着油汪汪的羊排就往床边扑,徐衡宴和易砚亘不约而同的伸手挡住他。
两人视线碰撞,噼里啪啦擦出一连串火星子,又各自别过头。
大锤恼怒的瞪着两个小白脸,想一手一个捏断他们的脖子,凭什么拦着他不让他找姜姜?
何姑姑匆匆追了进来,抓住大锤的胳膊往外拖,“公子才刚刚醒过来,哪吃得下那么油腻的,你赶紧给我出去别捣乱……”
大锤委屈巴巴,“我没捣乱。”
谢姜揉了揉差点被震伤的耳朵,“我是有点想吃烤羊排了,大锤你去帮我留两根,别让他们都吃光了,我洗漱一下就过来。”
“那我去盯着不让他们偷吃,姜姜你要快点过来。”
大锤这才高兴了,大摇大摆往外走,从门口的楼易安身边经过时,还不忘催促,“你快进去给姜姜看一下,姜姜是不是好了?”
何姑姑也对楼易安道:“楼大夫,您快进来给公子瞧瞧。”
楼易安二十六七的模样,瘦得像一根竹竿,靠在门口往屋里瞟了一眼,语气极其不耐的道:“一屋子人,都没个下脚的地方了,让我往哪儿瞧?”
何姑姑默默瞅了易砚亘和徐衡宴一眼。
他们租借的这户房屋,已经算是全村最好的了。
一间屋子四五个人,倒也不至于拥挤。
但他们一个个生得又高又大,身上还自带了或内敛或破人的威慑力,确实越发衬得屋子狭窄逼仄。
易砚亘往门口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谢姜,默不作声与徐衡宴一起出去。
屋里只剩下谢姜,何姑姑基本可以忽略,楼易安这才进来。
谢姜推开被褥坐到床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疼无比。
楼易安瞅着谢姜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吐出了两个字,“作死。”
谢姜面对他十分随意,“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楼易安摁住她的手腕把脉,扒拉开她的眼皮瞅了瞅,又捏开她的嘴看了看舌根。
谢姜想抽死他,“疼、疼疼……你就不能轻点,什么仇什么怨!”
“让自己被盗匪包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往悬崖底下跳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楼易安冷冰冰硬邦邦一开口全是火气。
“易安你变了,脾气越来越大了,你以前不这样的。”谢姜看向何姑姑,满眼的控诉,“是不是?是不是?”
何姑姑这回没站公子这边,看看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了,还好意思怪楼大夫脾气大?
何姑姑一脸不赞成道:“公子您这回玩得是太过了,我们听到消息吓都吓死了,楼大夫生气不是应该的?”
当时听到消息有多着急,现在见到她就有多火大。
谢姜抚额,“那是意外!”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她一点也不想说,说多了都是泪。
您要是不搞这么一出,能出现这种意外吗?
何姑姑本想想吐槽徐衡宴几句,想想人家徐世子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护着公子命都丢了半条,到嘴边的怪罪便又悉数咽了回去。
何姑姑看向楼易安,“楼大夫,公子身子如何了?”
楼易安冷冷道:“死不了。”
何姑姑:“……”
气性是有点大。
何姑姑回头看着自家公子,看看把楼大夫气成什么样子了,平时楼大夫多好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