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扶着徐衡宴坐下来,直接用湿漉漉的衣袖,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了,然后小心地擦上了药。
“疼不疼呀?”
“不疼。”
“真不是路宝宏让人砍的你?”
“不是他。”
“真是你自己往刀刃上撞的呀?你干什么呀?人的脖子是很脆弱的你不知道?”
“看到你坠入湖中,一时有些着急……”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我就是……”
徐衡宴垂下眸子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眨动间像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触到他的心弦。
路宝宏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徐衡宴看谢姜那混球的眼神,温柔得他娘的都快滴出水了!
真是打死他都想不到徐衡宴居然是这种人!
从前老听人夸徐衡宴,什么光风霁月啦,什么玉壶皎皎呀……
恨不得将所有好听的词,都往徐衡宴一个人身上丢。
真想叫那些人擦亮双眼好好看看,徐衡宴此刻让人皮肉发麻的德行!
“给我找些干净的棉布来。”谢姜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路宝宏拒绝,“没有!”还想指使他!
做人质就要有做人质的自觉,接着尾巴老老实实待着就行,哪儿来的那么多讲究和要求!
徐衡宴眼含温润笑意,“伤得也不深,擦了药很快就会愈合,用不着包起来。”
谢姜想了想点点头,“路氏族人伤了病了,也不用请医用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路宝宏怒道:“不是不给你们,是真没有!”
监牢里什么样的环境,伤了病了不请医用药,那跟等死有什么两样!
路宝宏想想就暴躁,“我们是出来劫人的,带什么干净棉布?不干净的也没有!”
想了想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指着身旁一个护卫,“从身上现剥给你一件要不要?”
谢姜嫌弃道:“不要!”
看得出来路宝宏父子逃亡之后日子很不好过,一个个身上穿得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用他们身上的衣服裹伤口是嫌死得不够快?
路宝宏道:“那就真没有了。”
“血倒是止住了……”谢姜盯着两处刀伤嘀嘀咕咕,还是不太满意。
路宝宏不忿吐槽道:“你上船再迟一会儿伤口都愈合了,不就是划破了一点皮。”
徐衡宴是千金小姐吗娇滴滴的,划破点小口子就跟要死了一样!
谢姜:“你长成这样你是不会理解的,美好的事物哪怕有了一点点瑕疵,都会让人无比惋惜无比心痛。”
路宝宏再次遭到暴击,“……”
但是看着徐衡宴那张脸,他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谢姜把药瓶子塞进荷包里,路宝宏黑着脸挥挥手,叫属下拿绳子把谢姜绑起来。
“不是上赶着做人质吗?爷爷我今儿就成全你!”
“绑徐衡宴一个人就行了啊,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好好的不在家里睡大觉,非跟来差点被射成刺猬,你还担心我会跑了不成?”
“做人质就要有做人质的觉悟,你见过哪个人质大摇大摆?徐世子不一样也要被绑起来?”
路宝宏不想让谢姜太舒坦了,况且刚刚两轮箭雨下来,谢姜还能毫发无损的上了船!
可见这王八蛋是个有点真才实学的,不光是靠脸和靠作恶多端行走天下。
不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