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谢姜混了一上午,冬子和小虎胆子都大了起来,也敢跟徐衡宴说话了。
“缸里的水已经满了,暂时不必劳烦了。”
徐衡宴基本上能够猜测得出来,谢姜是如何俘获三个少年的心。
东西两寨矛盾之深已经快压不住了,年少一辈们之间多半也是摩擦不断。
平日他们明里暗里应该没少打架,但打得这么痛快豪迈,还赢得这么漂亮应该是头一次吧?
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坑了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大亏还不好回去告状。
他们出了口恶气,还不用承担后果。
徐衡宴笑着一边摇头一边走到树荫下。
她也好意思带头欺负一群半大孩子,不过她好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几个字怎么写。
徐衡宴拿起石板桌上储水的罐子,往竹筒杯里到了些水,然后含笑拿在手里慢慢转动打量。
竹筒切口经过细细打磨,十分圆润不见一根倒刺。
筒身上还刻了一个线条简单,却生动可爱的小人儿,小人儿旁边还刻了两个字——宴宴。
徐衡宴又拿起另外一个竹筒,只见上面也刻了个小人儿,小人儿脚底也刻了两个字——谢谢。
仔细一看又发现,两个小人儿形态还不一样,一个板板正正,一个竖着眉头,那股子嚣张劲儿,几乎要从竹筒上冲出来。
徐衡宴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都会变得有趣。
徐衡宴拿着两个竹筒杯子爱不释手。
罗寿和小虎放下食材就出来了,厨房狭窄容不下那么多人。
冬子留在里面帮忙烧火。
罗寿高兴坏了。
他提出能不能留下来吃午饭,谢公子竟然同意了,他能吃到谢公子亲手做的饭!
罗寿没有吃过谢姜亲手做的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盲目崇拜。
对他来说好不好吃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谢公子亲手做的!
罗寿跑到徐衡宴面前坐下,“谢公子府上那么多人侍候,谢公子居然还会下厨呢?”
徐衡宴淡淡道:“小谢擅厨艺。”
小虎进屋搬了两张凳子,挨着罗寿坐下,不敢离徐衡宴太近了。
罗寿自打进了小院,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抱着自己的一条腿,一边搓揉一边憋不住傻乐。
跟旁边的小虎眼神撞上了,两人便咧着满嘴白牙大乐。
罗寿偷偷瞄了徐衡宴好几眼,一肚子的话都涌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好不好对徐衡宴说。
徐衡宴有所察觉,“你们玩得很尽兴?”
“我们今天把罗大海那鳖孙揍了一顿,还有罗大海的那些狗腿子,一个都没落下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徐衡宴这一开口,就仿佛揭开了罗寿嘴上的封条,罗寿再也憋不住。
“罗中通的儿子?”
徐衡宴的视线,就没有从手中的两个竹筒上离开过,听到罗寿的话,才稍微敛了唇边的笑意看了他一眼。
“呃……对。”
罗寿已经不想问徐衡宴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大家都只长了一个脑袋,但脑子和脑子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被我们揍得哭爹喊娘的!是他自己吵着嚷着非要跟我们赌的,就算气死了也只能认栽,他要是说话不算话自打嘴巴子,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寨子里混!徐世子你是没看到罗大海那熊样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事儿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去,他要是回去找他老子告状,他老子都得往死里揍他一顿……”
罗寿起了个话头就停不下来了,越说越兴奋地站了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叉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