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红薯不仅对挨过饿的老爷子们来说是一件大事,对宁河县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来说更是一件天大的事。
天刚亮就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前来围观。
魏国公府的护卫拉了绳索警戒,将闲杂人等全都拦在了外面。
有人嚷嚷着说是来帮忙的,广青一律没有应允,收红薯需要的人手足够了,再多容易造成混乱。
魏国公府的一个护卫从警戒线外面进来,朝着在地里忙活的徐衡宴跑过去的时候,瞧见谢姜就在前面树荫下悠闲的吃红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急忙忙跑到谢姜面前。
“谢公子,荀相和易世子到了。”
谢公子与易世子交情甚好,易世子来了,自然要与谢公子说一声。
谢姜起身抬头往道上看,只见一行护卫护着两辆马车,正朝着这边慢慢驶过来。
魏国公府的护卫告知了谢姜一声之后,就飞快地跑到地里向徐衡宴禀报去了。
谢姜把手里剩的一半红薯塞给骆铁,掀开绳索拉起来的警戒线出去时,围观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两辆马车都停在了道边,易砚亘一身玄衣立在马车旁,等着荀相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谢姜笑着朝他挥挥手。
易砚亘不错眼的静静凝视着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些狠劲儿,仿佛想要用目光将这祸害收了。
荀耕一下马车就瞧见了谢姜,问易砚亘道:“这便是谢氏的那位小公子?”
单这副相貌就足够得天独厚的了,从这位谢小公子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谢氏这些年必然出了不少锦绣人物,所以才能将南洋尽数掌控在手里。
易砚亘道:“是。”
谢姜上前向荀耕行礼。
荀耕与她客气了两句就问,“听说秦国公赵国公一行早就到了,这是已经开始挖红薯了?”
谢姜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进度。
两人便跟着谢姜穿过围观人群往地里走。
“都围在那儿干什么?我刚才大老远就听见好像有人在哭,没想到还真有人哭?”
“哦,赵国公和永信侯情绪有点激动。”谢姜道。
“看起来产量很是不错。”
荀耕望着地里一堆堆红薯堆成的小山,找到了赵国公和永信侯大哭的原因。
徐衡宴和永昌侯已经迎了过来。
徐衡宴整理了一下衣裳向荀耕行礼,“没想到荀相和易世子今日也会过来。”
荀耕道:“早就听说小谢从蓝雍带来的红薯能亩产五千斤,不亲眼看着从地里挖出来谁又能相信这是真的?”
永昌侯点头道:“我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当初老何经过这边的时候,据说还特意到地里看了一眼,但是那会儿红薯刚种下没多久,还是这么点小苗苗。”
永昌侯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荀耕道:“怎么样?老高和老何哭得那么大声,是产量超出预期了?”
徐衡宴道:“挖了差不多半亩地,刚刚县衙的文吏叫人称了,一共是两千五百多斤。”
本来赵国公是一边从地里刨红薯一边哭的,后来听到了这个数字就哭得停不下来了,永信侯想到了年少时的往事也是大哭不止。
趁着大家伙儿聊上了,谢姜不动声色挪到了易砚亘身边,与易砚亘并肩站一起。
易砚亘瞧着她的小动作,心里甜得像是喝了蜜,面上却是绷得紧紧的,一点儿也叫人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