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柳晗月才感觉到恐惧,一种要被粉身碎骨的恐惧,可偏偏越是危机关头,她就越不愿意低头,反而扬起灿烂的笑。
“我记得我告诉过少将军,容轩是我的合作伙伴,且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我也承诺过你,在和离之前,我不会让你难堪!”
一字一顿,每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刺进百里寒的心,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离开,在她的眼里,他不管做了什么,在她眼里始终什么都不是……
扣着她脖子的手在颤抖,他凝视着她的脸,怒火似乎要将他焚烧殆尽,可他始终不舍得再紧一分。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好像他现在内心,被玄冰尘封,一片荒凉。
良久,他在微微张嘴,喉头撕扯出暗哑深沉的低吼。
“柳晗月,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硬,难道这天下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你吗?!”
柳晗月被这话怔住了,这是得多么的卑微,才会有这样的质问,她缓缓抬起眼与他的视线交错,心底一种无名的悲怆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撇开头,稳定情绪。
“百里寒,这件事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就算心生欢喜,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没必要相互折磨,相忘于江湖不好吗?!”
随着她的话落,百里寒眼底最后一丝神采都消失殆尽,暗淡无光,他以为她没听到那日的话,他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意。
可就算她知道,她也是这样的打算,不论他想怎么靠近,她只想远离。
他慢慢地垂下禁锢她的手,疲惫的转身,苍凉的背影刺痛了柳晗月的心,她上前一步想解释两句,声音却卡在喉咙,怎么也发布出来。
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柳晗月才幽怨地垂下头,看着地上残破的牡丹花,不知怎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打在了残破的花瓣上,激起细小的水花。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该有所羁绊。
她微微扬起唇角,笑得惨淡,抹了抹脸上的泪,将这件事暂且压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入夜,她带着针包和艾条去陶然苑为他施第二天的针,却被侍从拦下。
“少夫人,少将军吩咐,谁也不见。”
柳晗月怔怔地点头,往里看了一眼,说实在的,她也没脸进去,好在他的情况并不要紧,只要日常注意过些时日也会好的。
幽幽叹息了一声,她抱着东西回去,坐在房里发呆。
春桃推门进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柳晗月。
“小姐,你又和少将军吵架了吗?”
“没有,就是说清楚了一些事情,对了,墨副将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奴婢明天再问问。”
“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冲春桃挥了挥手,柳晗月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百里寒那落寞的背影一遍一遍的出现,搅得她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柳晗月照例起身去医馆忙活,一晃就到了祈福的前一天,春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小姐,墨副将送来消息,白芷在落玉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