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柳晗月察觉对话中的漏洞，早就给他留好了，那又何必如此急急忙忙，定然是另有所图。

不过，她不着急挑明，准备再仔细观察观察。

很快掌柜在李公子的要求下将画给取来，在下人的帮助下展开，约两米长的画卷，呈现眼前。

据说这是由本朝开国之时一位有名的画师所作，但因为落款有损，已经不能辨认。

画上山峦叠嶂，江水滔滔，气势蓬勃，仅以墨之浓淡，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失为一副佳作。

见柳晗月看得认真，百里彦却一副心不在焉，李公子有点不置可否，但还是尴尬地问了句。

“二位姑娘觉得如何？”

话音未落，空气中充斥着几分沉闷，哪怕觉得画不错，柳晗月也并不懂行，一时说不出品鉴之词，转而看向百里彦。

百里彦正看着架子上青白渐变的笔洗出神，察觉柳晗月正揪他的袖子，喃喃开口。

“小月，我觉得这笔洗放你书房不错。”

“掌柜，这幅画还有那个都给我包起来。”

李公子当下来了精神，指着百里彦看上的笔洗，掌柜的愣了下，明白过来，笑着点头。

走过去拿的时候，百里彦看向掌柜。

“这笔洗我要了。”

“额……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这笔洗，李公子先要了。”

掌柜抱歉一笑，往后指了指，百里彦顺着转头，看到那位正朝着他温婉一笑的公子，厌恶地拧起眉。

还未等百里彦开口，李公子礼貌地冲他拱手。

“这位姑娘，这笔洗在下本就是要送你的，作为撞到你的赔礼。”

“不必了！”

百里彦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看李公子的眼神多了几许怒意，让这李公子颇感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旁边站着的掌柜有些傻眼，深怕百里彦不知轻重，小步挪到他身旁，凑过去，小声提醒。

“姑娘，这位可是大理寺卿李大人府上的李忠青公子，可得罪不得。”

“既然是李家的子弟，总不会强逼人收礼吧，再说这是送给小月的，既然没有了，那就算了。”

这是没完了，百里彦不想再纠缠，拉着柳晗月就往外走，柳晗月还想再试探试探，但没想到百里彦卯足了力气，根本拉不住，只能随他离开。

一口气走了老远，百里彦回头见李忠青没跟上来，这才停下来，不满地看着柳晗月，压低了声音。

“小月，你没看出来吗，那男的怕是东宫的人，想接近我们，你怎么好像很想和他搭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晗月明知故问，眼底噙着一抹笑意。

“还不明显啊，我说要那笔洗，他就要买，这不是故意套近乎是什么？”

“也许人家是真心要给你赔礼道歉呢？”

“小月！你看看，咱们上街都多少次了，有谁搭讪，怎么今天偏偏就来了。”

百里彦的样子有些急，逗得柳晗月再也憋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这一笑，百里彦缓过劲来，原来她是知道的，当下面色就不好了。

“好啊，小月你学坏了，居然耍我！”

“我可没有，哈哈……”

柳晗月笑着否认，加快脚步，百里彦便追上去，路上留下了他们两个银铃般的小声。

夕阳落幕，两个人才打打闹闹地走进将军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