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蓁蓁准备了黑米粥和小菜，去了御书房。

“怎么还在忙？今天的事很多吗？”

到了御书房，百里蓁蓁亲自端着食盒进入，奴才们也都纷纷退了出去。端木兰宸依靠着座椅，看着百里蓁蓁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粥和小菜一一端出。

“事情还是那些，人却很烦。”

她笑了：“这是我特意为陛下准备的，很清淡爽口，吃些吧？”

他笑：“来到御书房，也不敢叫我的名字了，还是小楼好呀。”

他端起雕花碗吃了几口粥，百里蓁蓁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端木兰宸吃了几口粥，百里蓁蓁知道他其实并不饿，只是因为她端来的，所以他给了她好大的面子。

她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一样，他，也变了很多。端木若泽的叛变，孩子的逝去，还有如今的局势。

往日的心腹，成了功臣。而历朝历代的功臣，都会犯一样的错误，历朝历代的君王，也都会做相同的一件事。

奴才们进来收拾，而后又退下了，因为天热，御书房房门大开，百里蓁蓁能看到候在门外的奴才们都低垂着头。站在最前面的，当然就是陆海。

端木兰宸拍了拍自己的腿，百里蓁蓁便盈盈地坐上去，很自然地依偎在怀中。

“皇上有心事，为什么不跟臣妾说一说呢？”

端木兰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拥着她。良久，他的声音才从她头顶幽幽传来：“我，从前信任的人，现在却不能托付重任。突然之间，我变得孤独了。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这种感受，真得很不好过。”

百里蓁蓁直起身子，一双小手轻轻捧着他脸，眉头微蹙，剪水双眸含情脉脉：“陛下，当初是怎么有了心腹？”

端木兰宸微微扬眉：“你想说什么？”

“陛下当初的心腹，也是从不是心腹而逐渐成为了心腹。现在，他们已经不能被陛下信任，陛下何不重新再培养一批，成为陛下可以信任的心腹？”

“今时今日的局势不同，当初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因素，现在统统出现。”

“那陛下就慢慢来，先从身边的人着手，所以这个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就一定要挑个可以培养的自己人。”

端木兰宸看着她的双眸，她依旧是那样坚定与关心的表情，可她的心里其实在打鼓。端木兰宸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会很容易看透她的心思。

良久，他只是伸出手，抚摸着她额上的几丝碎发：“我现在，还有这样的人选吗？”

百里蓁蓁微微一笑：“高池将军呢？”

端木兰宸摇了摇头：“他是个忠心的人，可他的才华不足以担此重任。”

百里蓁蓁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的捂着胸口，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我想起一个人来。”

端木兰宸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也无从判断他的想法，他只是轻轻问道：“是谁？”

百里蓁蓁尽力演得逼真：“这个人也曾担任过侍卫大军的副总指挥使，武功高强，处事不惊，很有思想。当初他对陛下的离开也充满了怀疑，虽然表面顺从了端木若泽，可心中一直都挂念着陛下。所以他帮我，削弱了端木若泽和莫凝天的信任，帮我救出陛下钦此的刑部尚书林飞鹏，并协助我们逃离了皇都。这个人，忠心十足，且才华横溢，陛下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