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赏春宴上——”

“姨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苏婉婉站起身，向她微微一礼。“还要多谢姨娘今日相助，婉婉记住了。”

秀芳芳赶紧站起来。“大小姐你快别这样，我是姨娘，是下人，身份卑微怎担得起你这一礼！”

“只要对我伸出援手，心存善意的，都是朋友，没有贵贱之分。”苏婉婉的笑容带着几分爽朗，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秀芳芳眼前一亮，她万万没想到如此豪气的话会出自一位官家千金之口！

这哪是区区一个乡下出来的乡巴佬能有的眼界？

秀姨娘心中感慨，这要是以后再有人瞧不起苏婉婉，她真要打心眼里嘲笑那人有眼无珠！

“再者，秀姨娘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更谈不上身份卑微，否则岂会知道越贵妃讨厌梅花一事？”秀芳芳的身世丹心打听过一些，知道她是家道中落被送进苏府的，从前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千金。

秀芳芳笑容苦涩，“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女人不过是家族用来交易的商品，过得好与不好，只此一生而已。”

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缓缓坐下。“本想着为人妾室也罢，只要有了孩子就能安稳度日，殊不知这苏府的夫人手段如此狠戾，妾室的孩子一个都不肯留！”

叹了口气，秀姨娘揉着眉间化不开的眉头，其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姨娘不必感伤，只要绊倒尹氏，你还愁没有孩子？”苏婉婉美眸扑闪，狡黠的光芒熠熠生辉，像是闪亮的黑曜石，看得人错不开眼。

“大小姐……”

“你是聪明人，知道以我的身世定是容不得尹氏鸠占鹊巢，若是你同我目的相同，不妨结尾盟友，各取所需。”她和丹心毕竟是初来乍到，许多消息都打探得不详尽，府里许多事都需要秀芳芳的帮助。

之前几次来往都是试探，今日正式把话说开，她们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我愿意！”秀芳芳激动得攥紧拳头，这时海棠端着热好的芝麻团子过来，风一吹，老远就闻到浓香的黑芝麻味，苏婉婉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秀姨娘掩嘴笑了，这个大小姐真是个奇人。

“大小姐，海棠是我的陪嫁，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来不及同我直接说的，你便让丹心给她带话就是。”秀芳芳看着苏婉婉吃起东西来无忧无虑的样子，不禁有些恍惚，这孩子性情转变的也太快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没心眼的小丫头！

苏婉婉多看了眼海棠，眉清目秀的，不知是不是和秀姨娘待久了缘故，两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同于秀姨娘的妖娆妩媚，海棠看起来冷漠得像是个木头。

“秀姨娘，我看我爹是个极看重子嗣的，可到现在却就只有苏清梧一个儿子，他想必也一直都很想再添一个吧？”苏婉婉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那只要有人怀孕，我爹定会十分上心，大夫人应当不那么好下手才是，可为何到现在这个后院除了她本人外，都没人生出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