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大人叫李铭,是这次奉林海之命,专门负责侦查散布谣言的案子的。他直接向林海报告,直接向林海负责。
领头的侦探叫严君守,见到李铭,如老鼠见到猫一样,此时怎敢想收钱而放了林俊山几个人!这还真是见鬼了!
严君守喊:“都带走!”,同僚们七手八脚,把林俊山、王家声、莫容辉、姚苌虎四个绑上押走。
这下子不得了,司马药业东家林俊山被官府抓去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整个京城地面全都知道了。司马宏亮和林丽冰夫妇得到报告后,如热锅里的蚂蚁;林俊山的妻子司马雪诗赶忙找父亲司马宏亮商量对策;妾吴莹儿哭哭啼啼,跟着司马雪诗来到司马宏亮面前,要求一定要尽力搭救,哪怕侵家荡产也要救回丈夫林俊山。
这下子司马宏亮倒是为难了,他平日里不参于官场交往,官场中没有什么朋友,只是,他毕竟是司马皇家家族的人,人们才在一些方面给予面子。如此,要去求人家办事,真是开不了口,他自己也放不下这个面子。
一时间,司马雪诗也觉得无计可施。还是司马晓英沉得住气,说:“小姐,姑爷的朋友甚多,我们就去找姑爷的朋友。”
司马雪诗说:“他平日里吃吃喝喝,都是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交的是哪些朋友?谁能够帮上忙?这是大事,不是吃酒肉朋友能够办的了的。”
司马晓英说:“我常听阿勇说,姑爷有一个朋友叫司马发义,是京兆尹,这是个大官,专门管辖京城里的事的,据说他还跟皇上常有来往。我们去找他,他一定能够帮上忙。”
司马雪诗说:“对呀!这个人,我们就去找他帮忙。还有俊山与宫里的张公公关系也不错,这个张公公是专门管理宫内药品采购的,皇帝的药都归他管,常常跟皇帝见面。这个人我们也去找他帮忙。”
司马晓英说:“对啊!我们就先找这两个人。”
司马宏亮说:“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
司马晓英说:“我听阿勇说过,以前姑爷请客时,叫阿勇送帖子去,阿勇知道怎么走。”
司马宏亮说:“那这样,雪诗写个帖子,也书上我的名字,邀请张公公到司马药业吃酒。一切费用都要准备好。由我和雪诗求张公公帮忙。我知道,以前,俊山与林海的儿子林霸打过架,以后林霸烧我们药铺,不久死啦,这件事与俊山是有关系的。如今林海当了尚书仆射,还兼管外交的事务和宫廷防务。这事弄不好就落在林海手里,要特备注意。”
这是真的,虽然,司马宏亮没有参与官场,但是,他毕竟是皇家的族人,很多皇家事、官场事还是有人跟他说的,司马皇家家族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他料事如神,林俊山等四人这次就是落在林海手里的。
司马宏亮又说:“司马发义就由我直接拜访他,这个人还是较正直的,多少还是司马姓的,我早年见过他。”
商量妥当,司马家开始为林俊山找人讲情,开脱罪状。辛亏找的人都能够答应帮忙。
张公公接到司马宏亮和司马雪诗的帖子,很快就来到司马药业,他一进门就说:“司马老爷,您今日叫我过来,当时为了林俊山的事吧!”
司马宏亮说:“正是,正是!有劳张公公想个方法。”司马雪诗也说:“平日里,听俊山说你是他的最要好朋友,此事就全靠张公公了。”
张公公说:“应该。你们放心,这事就由我跟李铭说,据说当时李铭也到了现场。他的一句话就可改变当时情况。这个人还算厚道。”
司马宏亮说:“我还更担心林海,以前他的儿子跟俊山结过冤家。”
张公公说:“这个事由我出面讲情,他林海多少也得给一点面子。据我所知,那些议论不是俊山说的,是他的朋友说的。但是,这事涉及朝廷忌讳,倒是麻烦一些。你们说,哪一个朝廷不想延续万万年?偏偏要讲还有六十年?这事轻者可以说成无意中听人家说的,从没有传谣;重者可以说成是故意制造议论,妖言惑众,损害朝廷,破坏国家,或打成是间谍,奸贼,出卖国家利益。”
司马宏亮说:“我知此事严重,所以,请张公公务必全力帮忙。否则,俊山就死定啦!”
张公公说:“好!我既然答应的事,就会尽力去办。你们等待我的消息吧!”要走时,司马晓英拿给张公公一袋五百两银子和一块五两金子。
张公公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看司马宏亮没有涉及官场,但是,怎样说也是司马皇家人,办起官场事来也是轻车熟路。他送走了张公公后,立即到京兆府递贴子拜访司马发义。
京兆尹司马发义见了帖子,对门官笑道:“这个人还是真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咧!有请!”
门官出来说:“司马老爷,我们家老爷有请!”引他到书房。
司马发义迎出书房,说:“族兄,难得,难得!快请坐!”
司马宏亮说:“大人,我今天真是有事麻烦您了。”
司马发义说:“兄,有事请讲。我一定尽力。”
司马宏亮把来意讲明后,司马发义说:“此事,我已有所闻。然而,涉及散播不利朝廷谣言,又有通敌之嫌,确实大事。待我先跟林海和李铭两位大人打个招呼,然后到皇上那里说明原委,再争取宽谅。”
司马宏亮感激地说:“那就烦劳大人了。”拿了一千两银子放在桌上,说:“这是活动所需费用。请笑纳。”
司马发义再三推辞,司马宏亮说:“若是大人不收,我就不敢烦劳了!”司马发义说:“好吧!既然如此,你等我的消息。”
算是有惊无险,三天后,林俊山被释放出来,但是,以“听谣言而不报”而被罚款一万两银子。
既然没有把此事判成“故意散播谣言,扰乱社稷”也没有判成“通敌,间谍”,王家声也就被以“听信谣言”而被罚银一万两,并判决牢刑一个月;莫容辉,姚苌虎因是“化外之人”从轻处理,被以“醉后乱言,扰乱公共场所”而罚银五百两。
这些处罚,对于林俊山当然是九牛一毛,而对于王家声则是倾家荡产,对于莫容辉和姚苌虎也是玩剜肉之痛。王家声家里只奏足三千两银子先交官府,余下的七千两银子,需要变卖家产才能够交齐。
司马宏亮交足一万两银子,林俊山立即被释放。林俊山出狱后,立即到家里拿了八千两银子替王家声补足罚款,也替莫容辉和姚苌虎交了罚款。姚苌虎、莫容辉立即释放;一个月后,王家声也如期出监狱。
这起案件如此的处理,则恼怀了林海,他本想借此机会,把林俊山打下地狱,替儿子林涛(林霸)出一口恶气,使儿子的鬼魂安慰一些,谁知司马家却动用了当朝皇帝,皇帝口谕“年少轻狂,醉后之言,从轻发落。”
林海清楚这些都是皇帝看在司马皇家的份上,也清楚是太监张公公和京兆尹司马发义从中周旋。从此,林海恨死张公公和司马发义,也更恨死林俊山。他想,你林俊山总不会事事都这样好运气,有朝一日,再落到我手里,看你还有没有谁给你罩着!
他心念一闪间,你司马皇家也有气数尽的一日,朝野内外,不是都在传言晋朝气数还有六十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