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车夫问他说:“大爷,您要到哪里?”问了三四次,他才答:“京城林宅。哦!司马药业。”
朱修万分焦虑:好一个东家,林大善人。叫我“保护”姨太太,原来是这样的事。回去后,他若问起,我要怎样回答呢?我总不能那样白痴,说:姨太太跟男人约会。还双双约会呢!如果这样回答,那不是冲击了吗?
万一东家不信,或者拉不下这个面子,会对我怎样处置呢?也许会大发雷霆喊:“朱修!你这是胡说八道!我是叫你保护姨太太,并没有叫你拨弄是非!你怎管到我家里事来呢?”
可是,如果不按照事实报告,今后东家知道真情时,又会对我怎样呢?呵呵!我还是来一个不问不报告,假装无事一样。
东家会不问吗?看来,他特别叫代我保护姨太太定然是有深意。我能够不按东家的意思做事吗?按照事实报告姨太太的奸情,确实令人太难于启口啊!说不定事后,众人都会骂我憨,骂我多事,骂我白痴;骂我无人性,连那种事你也去管,去跟踪。
朱修啊朱修!到底怎办呢?他又想到辞职。那可不行,还是那句话,一整年的工资都领回去花了。至少要干至一年期满才能离开。
朱修只觉得无所适从,左右不是,回到林宅蒙头大睡。
东家回来了!朱修心脏“嘭嘭”乱跳。他没有主动去见东家。三天过去,幸好林俊山没有找朱修问什么事。阿弥陀佛!朱修想:也许东家叫我“保护”姨太太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而只是正常的工作,是自己太敏感,太紧张了吧!
林俊山已经在商场、情场爬滚这么多年,是没有白干的,他也知道自己两次犯官司,实际已涉及到官场斗争。虽然靠着司马家的势力和金钱实力,能够将大事拨小事,可是,今后必定会遇到很多形形式式的事。报复的、设陷进的必定是不间断。对吴莹儿的怀疑也许只是开始。
他回来后,是想过问朱修的一些事,但是,朱修没有主动来报告,也不好意思去问他,也不知怎样开口好。总不能当东家的人对护院问:朱修,姨太太保护得怎样?安全吗?这还要问,多此一举,你吴太太不是好好地在家跟你相看吗?
不然,就问朱修:朱修,姨太太这几天去哪里玩,你有没有跟她去她的娘家?呵呵!姨太太去哪里玩就不要问啦!我就问朱修说:姨太太的娘家怎样啊?
注意已定,晚餐后,林俊山叫朱修跟他到司马药业。沏上茶,喝了三杯后,林俊山问朱修:“朱修兄,你对咱家的保护工作,有什么看法?”
朱修没有通过思索,说:“挺好的!我没有想法。”
林俊山问:“你对姨太太的娘家环境,比如:哦,房屋呀、家具呀什么的,有没有必要再换新的。”
朱修愣在茶桌旁,不知该回答什么好。乖乖!我根本就不知你姨太太的家在哪里,姨太太也没有去娘家。
林俊山问:“怎么啦!没有注意去观看?”
朱修紧张地说:“是,是,是。没有注意观看。我只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姨太太的家。不过,觉得也是挺好的,房屋很好。”
再喝了几杯茶,林俊山又问:“你觉得我的岳父、岳母怎样?”
朱修答:“看去挺热情的。”
林俊山想:好家伙!你不是说远距离地看着吗?怎知他们挺热情的。也对,他是说看上去挺热情的,又没有说看起来挺热情的。
按理,你朱修应该早一些时间跟我报告姨太太这些日子去哪里,你怎样实行“远距离保护”的,怎么我有问,你才有答。你多说几句话会死呀!
林俊山狡猾呢,他说:“兄弟,你这些天辛苦了。我知道姨太太爱玩,要保护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银子,递给朱修,说:“这银子权且做你这几天的辛苦费。麻烦你再去办一件事。”
朱修赶忙说:“无功不受禄。东家,你把银子收回,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林俊山说:“你就不要客气啦!我这里有两千两银子,你拿去给姨太太娘家,就说是给她们买新房的。你要亲自交给我岳父大人。”
朱修慌张了,连声说:“不不不!”
林俊山说:“朱修,怎么东家叫你做事,你也推诿?”
朱修说:“我忘了姨太太娘家是怎样走的。这种事,还是你当女婿的去做合适。”
林俊山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吧!你说的有理。但是,这五十两银子,你要拿去。今后姨太太的‘保护’,你还是要担当起来。”
朱修再三推托不拿银子,林俊山说:“拿着吧!你不需要,你家的父母、孩子需要啊!”朱修勉强接过银子,说:“谢谢东家!”然后转身离去。
去而复返,对林俊山说:“东家,我建议,‘护民队’应该扩大巡查范围,可以扩大到西郊一带。据说那里不太安全。”朱修不敢说,奸情野窝就在那个地方,只婉转地告诉林俊山。朱修说后,如释重担,自以为对得起东家,也算给吴莹儿留一些面子。
朱修离开后,林俊山想:好个朱修,不敢说实话。说什么忘了姨太太的娘家是怎走的!这能忘了吗?如果这样健忘,怎能当武师护院?这分明是没有去莹儿的娘家。
可是,他为什么不敢说没有去莹儿的娘家呢?这事肯定有面堂。一经推理,莹儿根本就是没有去娘家,莹儿把两百两银子装入自己的兜里,这算是贪污吗?把丈夫要给岳父岳母的钱,留着自己用,是贪污吗?这是大不孝。
可见,我出门这三天,莹儿必定是做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致使朱修难于开口。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呢?小英说过:莹儿穿的花枝招展的,只顾自己玩。据说还出去吃酒......
对了,忘了一件事,莹儿是跟谁去吃酒,只与青儿两人吃酒吗?有了!小英是女人,心细腻,对女人的事比较清楚,对整个司马家都熟悉,对京城也熟悉,这女孩能办事,就秘密交代小英好好关注莹儿干什么。
他又想到出狱的那天,宴请几十桌亲朋好友。当天晚餐就有三十多个乞丐来捣乱。请他们用餐后,又每个人给他五两银子。乞丐们要离开时,那个领头说:“林大善人,我们今天来是有人出银子雇来的。大爷您今后千万小心。”
当时,酒吃得多,也忘了细问。如今看来,还是大有问题!难道又是林海搞的鬼?!除了林海,再想不出其他的人。难道,这些事跟莹儿有关系?没有理由啊,想不出所以然啊!
过了半个月,林俊山夜间到吴莹儿房间,说:“我看你父母家的房屋还是偏旧,这里两千两银子,你明天拿去给他们买新房或者装修,都可以。”
吴莹儿说:“这么多的银子,你叫我一个弱女子送,会放心吗?万一半途被抢劫了,如何是好?”
林俊山说:“不会的,谁敢抢劫咱家?敢抢劫咱家的人还没有出世呢!”财大气粗,吹牛了。这是人性的心理上的缺口。
吴莹儿又说:“你还是自己去送银子吧!也不是所有的盗贼都认识你。”
林俊山说:“我太忙。你如果害怕,我叫一个护院跟你去。”
吴莹儿马上说:“不要!不要!女人出门,叫一个男人跟在后面,多讨厌!你既然忙,我就自己去。勉为其难哦!”
林俊山说:“好!有劳啦!”
吴莹儿想:送银子去娘家购置房屋,这是天大好事。上次两百两银子没有送去,这次可以一并送,弥补了前次的漏洞。万一被知道上次没有送银子去娘家,追究起来,那就麻烦了,说不定跟林狐相好的事就败露了。
吴莹儿觉得再去送银子给父母购房是天赐良机,既可以弥补上次没有送银子的漏洞,又可以趁机与林狐再玩一次,已经好久没有跟他那个了,真是想他。
明知是好机会,但是,吴莹儿还是假意推托,好让林俊山觉得她不想出门去玩,也就是让他觉得平日里她也不会爱玩,是一个守家的好女人。
林俊山跟吴莹儿说完这件事后,又说:“我太忙,如今生意越做越大,真的累的像牛被骟了一样。今晚,就在你房间歇息。”
吴莹儿说:“事业要紧,我做女人的又不是专门想只干那个事。”她还真守妇道。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想,做女人不干那个事,找男人何用?嫁人图什么?你林俊山家有两个女人,还在外面养了一个。今晚,你也算是会做人,到我这里寻乐。我就把你今晚跟我在一起当成是施舍吧!呵呵,感谢你。
林俊山与吴莹儿做了正常房事后,起身说:“你明天要坐车,不要太累啦,我到雪诗那里去。不然,你会受不了的。”他刚才不是说像骟牛吗?怎么又要去司马雪诗房间呢?干什么呢?
吴莹儿说:“不会的。一切听夫君安排。”心想:你才受不了呢!一夜三次我都不怕。
林俊山到司马雪诗住处,一夜无话。天亮,他叫来司马小英,小声交代几句,谁也听不见说什么。之后,又叫来朱修说几句。
吴莹儿带着吴青儿出了门,没有直接雇车去娘家,而是先到“晟发”饭馆,吴青儿在墙壁上划了几画,然后叫来马车,两人就上车走了。
司马小英眼尖,看着吴青儿在墙壁上划,等她们走后,跑近看,只见墙壁上,划着两个箭头,好像是“竹”字,旁边又有一竖,后面有一横。不知是舍意思。
司马小英回来后,坐上朱修早就雇好的马车,跟随在吴莹儿的马车后面。
到了南阳县吴镇,吴莹儿和吴青儿下车进村;朱修和司马小英也下车,远远地跟着吴莹儿她们。见吴莹儿、吴青儿进了娘家后,朱修对司马小英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买些东西来吃。”
司马小英说:“去吧!我看着!保准这只狐狸精跑不了。”
戴琳琳见到女儿送来的两千两银子,当然笑得难于形容。这些银子可以建成一大栋新房,配套上等的家具呢!那是她家十辈子都赚不到的。
嫁给有钱人的女儿回娘家,免不了增加几个菜肴。午饭前,阿常婶、鲈鱼姑她们几个老邻居过来凑热闹,说了一些好话也就回去。
晚餐后,朱修对司马小英说:“小英,今夜你去客栈歇息,这里就由我一人看着就好。”
司马小英说:“好吧!看来,她们也是明天才走的。”
朱修说:“那难说,他们也可能住几天。”
司马小英说:“不会的。他们在‘晟发’饭店墙上留下记号,只是不知约什么人。”
朱修说:“你也看到记号了?”
司马小英说:“朱修护院,原来你早就知道啦!”
朱修说:“也不能这样说,前次姨太太出来,青儿也去那个地方划画。”
司马小英说:“那我就去客栈了。你小心。”
朱修说:“好。我这次会小心的。如果事情办不好,我会被东家赶走的。我再也不能对不起东家了。吴莹儿也真是的,好好的家不珍惜,偏偏那个......”
司马小英喊:“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不跟东家说明白?!我的怀疑原来都是真的!女人要是常到外面吃酒,绝对不是好事,绝对不是良家女子,绝对不守妇道!”
朱修说:“小英,怎地?我又没有说什么。”
司马小英说:“有说,没有说,自己清楚。我去了。”
一夜无事,朱修在吴莹儿娘家斜对面的一间破屋的屋顶上睡觉。他今夜睡的很香,他想:情人应该不会那样大胆,跑来吴莹儿的娘家吧。
隔天清晨,吃完早餐,吴莹儿、吴青儿,出了村口不久,昨天载她们的马车到,两人坐上马车,一声“驾”,马车很快地行走;朱修也喝司马小英坐上昨天约来的马车跟随而去。
朱修上次吃了没有车的亏,这次学乖了,他叫车夫也去客栈住下,吃的、住的都由朱修出钱,交代车夫天未亮就要到村口等,所以,吴莹儿的马车开始行走的那一刻,朱修雇来的马车也能够及时跟上。
到了南阳县城,吴莹儿的车往西转去,然后再转向北行走,不久就进入金光县地界,经过七拐八弯,行约一小时,到了桥头,也就是京郊、金光县、顺安县的交界的地方,吴莹儿和吴青儿下车进入竹林;马车离开,过了大桥,往京城。
朱修远远见她们下车,穿入竹林,也就叫车夫停车,交代车夫把车停在距桥不远处的榕树下,对车夫说:“你就在车旁,别走远,我出来时可以随时叫你赶车。”
朱修带着司马小英进入竹林通道,来到“竹林别园”外面。
小英问:“她们就在里面吗?”
朱修说:“是。”
司马小英说:“好一个朱修!你原来早就知道有这个去处。为什么不跟东家说清楚?这一定是吴莹儿她们做坏事的地方!”
朱修说:“也许他们不在这里。”
司马小英问:“你说的他们是谁?”
朱修说:“我也不认识他们。只听到有一个叫金子的男人。我也没有跟他们碰过面。”
司马小英迫不急待地说:“我们进去!看看谁有那样大胆,敢勾引我们姑爷的女人!”
朱修毕竟是走江湖的,这次他老练了,他说:“小英,我们等一会儿。先去门外听听,看看里面有何动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