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司府歇息三天后,木兰陵带着林俊山他们到城外各村庄巡察,木瑛自然也跟着。有了林俊山一起走,木兰陵没有带保镖。他自信,除了木兰和想争土司位置以外,百姓对自己是敬重的,不会为难自己,更谈不上来行刺的。
木兰陵是巡察辖区内百姓的生产生活,民间的治与乱;林俊山则是重点了解当地的民风民俗;木瑛则是千方百计靠近林俊山,多多想跟他说话,沟通思想,表示爱意。
他们各骑着一匹马,走着走着,木瑛经常挤和林俊山的马并头齐驱,想方设法跟他说话。林俊山想躲避,则无处可躲,只好装作不知她的意思,来一个问花答瓜。
木瑛何等聪明,却趁机缠着不放,不讲清楚绝不饶过。女子如果真正爱上一个男子,也是非常认真和执着的,追求的方法也是非常多样的,往往会让男子防不胜防。
第一天夜晚,他们住缩在距滇湖城四十里的香格里寨。寨主送来很多吃的、喝的东西,以表示对土司大人的孝敬。
吃饭时,木瑛选了跟林俊山坐在一起的位置,殷勤地为他夹菜,盛汤;斟酒时,只给他半杯多一点,以示对他身体的关心。她是练武的人,本来讲话直爽,而在林俊山面前则表现得温柔,委婉。
女孩子想男人时,确实会改变以往的性格,也会装模做样,也会表现的善良,温柔,大度。
看着木瑛对林俊山的关爱,几个人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有林俊山自己暗暗叫冤。心想:我到底是有何好处,为什么老是碰到这种事,难道真的有前生后世互欠情债!?
但是,林俊山怎么说也还年轻,他虽然对吴莹儿的背叛耿耿于怀,对木瑛的爱有一种下意识的防备,可是,还是心里痒痒,觉得开心。天下男人,哪有一个是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不去“偷吃”已经算是正经人了,何况人家女子主动找过来的。
他想前不久已经对李草穗那样了,再也不能多欠情债。跟李草穗发生那种事,那是她们地方的民俗,她欢欢喜喜,免于背负感情,而跟木瑛就大不一样,必定要背负感情之重担的。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这么远的地方娶一个女人回去。
第二天,木兰陵带着这些人继续巡察,木瑛起初想话跟林俊山说,后来,确实想不出什么话来跟他交流了。下午,她终于想出一招,故意在下马歇息时,摔了一跤,手淤积血,黑青了,脚也淤积血黑青了。
她明明不太痛,却大声哀叫,把这几个男人惊得半死,以为她真的摔的那样厉害。她的哥哥木兰陵则说:“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现在如何呢?”
木瑛说:“哥,这跟来与不跟来,没有多大关系。我在家里也经常摔倒。你快叫大夫来。”
木兰陵说:“这一路来多是村庄野外,哪来的大夫?”回过头来对林俊山说:“四弟,你懂得医理,不如你给她看看。”
木瑛最想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喊:这才是我的好哥哥!懂得我的心思。
林俊山只好给她看,说:“那我就勉为其难了!”给她看后,确实发现木瑛的手和脚都有淤血肿痛。医者天地心,林俊山便给她推拿按摩。
这时,木瑛乐得笑出来,以为得计。可是,当她被林俊山按摩之时,则痛的直流泪。“哎呦!哎——”“俊山哥,能不能轻一点。”
林俊山说:“这样已经是很轻手了。再轻就同抓痒痒了。也不会好了。”
“哎呦——痛,痛,痛!我受不了啦!”
看她那表情,半笑半哭的,大家都乐了。林俊山看她痛得如此,也心软。说:“忍着点。我轻手一点就是啦!”
摸啊摸,擦呀擦。木瑛感觉太舒服了,尤其是如此的近,如此的看着他,她太想永远这样......原来,被男人这样近的按摩就是这样爽快,要是能够天天按摩多好啊,即使死也好。
木瑛受了伤,正是她缠住林俊山的好机会。每天晚上饭后,她都要求林俊山给她揉脚揉手,涂药。几天来,她每次上马时都说:“俊山哥,帮帮忙。”要林俊山扶她上马。而林俊山也习惯成自然,她上马时,都给她扶上马。
如果只是这样还容易,不是的。她在上马时,还故意蹬错位置,一偏一歪一颠一晃,整个身体砸在林俊山身上,两人就摔在地上呢!摔在地上就摔嘛,她还等着林俊山拉她起来。在跨上马背之一刻,还头转过来对着他的头,做出各种表情动作......
木兰陵、欧阳胜、方德武看着木瑛对林俊山如此的作怪,真是乐到了家。尤其是木兰陵更是心里高兴,有这样的妹夫,夫复何求!?
天啊!被女人爱上缠上就是如此,你这一辈子最好不要遇到这种情况,如遇到,你又不敢接受,包你头痛。
七天过去了,木兰陵带着大家到了辖区边沿的一个村寨,叫利江口,木瑛又想招了。 她想:这俊山哥,看来对我还好,帮我医治脚手之伤痛,这些天来也扶我上马,无微不至,但是,我却觉得他不是出自内心的情感,而是出于道义,止于礼仪。想碰碰他,再近他一点,他却都回避、躲避。 虽然如此,还是有争取的余地。待我再想方法,看看能不能溶化他的心,真正出自情感的对我好。
她想了半夜,也想不出方法。练武的她胆量自然比其他女孩子大的多,她独自一个人从客栈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空无云,雪一般的月光,直泻下来,与地上初冬地气叠在一起,显得有些冷意。她突然想,人穿这么多件衣服都觉得冷,那几匹马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一定会冷的。生起对动物的怜悯之心,她走到马棚看看马。
哎!畜生就是畜生,皮厚毛长,热气散发,不觉得冷啊。一匹马看见她过来,以为是送草料来,很欢喜地出声欢迎她。见她到了身边,则什么也没有带来,叫了一声,失望之情明显表露出来。这一声叫特别大,使木瑛吓了一跳。
这家伙也通人性!怪讨厌的!哈!有了!就是你了,臭马!心动,手立即动。她解开她骑的这匹马 的缰绳,把牠放了。
木瑛放走了马后,自己偷偷地笑了。她美美地想,明天自己就可以跟俊山哥乘同一匹马了!欢喜之下,竟然笑出声来。
木瑛回到自己的房间,哼了几句无字歌,然后躺在床上,甜甜地睡了。不一刻,她欢喜得嘴角流口水。她太入眠了。又看她嘴巴有时往左动,有时往右动,两支玉手也死死地抱住被子。干什么呀!她梦中抱着俊山哥接吻呢!
天未亮,木瑛就醒来。哎呀!裤子湿湿的,羞死啦!回忆梦中的情景,她脸突然滚烫起来。
洗刷后,她怔怔地站在铜镜面前。过了很久,她才如梦中惊醒,却又笑了。哦,刚才,她是在设计着出发时,怎样要求与俊山哥同乘一匹马,在马上她贴在他身后的感觉。挺会设想的,这次,她真的并不是胡思乱想。
木兰陵敲了几声门,木瑛没有听着。木兰陵大声喊:“妹,妹!吃饭!吃饭了!”
哦有人叫?木瑛感觉到有人叫她,开门出来看,是哥哥。她不解地问:“哥,你叫我?何事?”
木兰陵大声说:“吃——饭!”
木瑛才知道吃饭的时间到,说:“好!哥,我马上去。”又回到房间了里,再照照镜子,整理衣服,看看胸脯。
她到了客栈的餐厅时,木兰陵、林俊山、欧阳胜、方德武都坐在桌边吃饭。她走到桌边时,方德武已经吃饱站起。
木瑛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林俊山,低头坐下,客栈的伙计立即装好饭送到她面前。她低头地吃着,有时现笑意,有时则脸红......
取了随身衣物,五个人走向马棚牵马,木瑛心中有鬼,自然走在最后面。
“马,马!马丢啦!马跑啦!”方德武惊叫。
木兰陵、欧阳胜都加快脚步走去,同时问:“谁的马跑啦?!”
方德武说:“是木瑛妹妹的马跑掉啦呀!”
林俊山则站在原地,警惕地四处张望。他在想,是不是有人要对木兰陵不利?虽然,木兰陵说过不要带保镖,辖区内没有人会对他怎样。可是,他还是半信半疑。当听到马跑了时,他第一反应的就是警惕,随时准备厮杀。老天知道,这次林俊山的想法却大错特错了。马跑掉则是因为他的人长得帅,女孩喜欢他。
木瑛见哥哥和欧阳胜跑向马棚,她也跟着小跑去,也跟着问:“谁的马跑掉?”然后,头却转回来看林俊山。
木兰陵检查了没有跑的四匹马,都没有发现问题。再看看拴木瑛乘的那匹马的柱子,已经明白这匹马是有人故意放走的。是谁?
如果是偷马贼,必定不会只偷一匹马的。他回过头来看着妹妹,却见她不怎么紧张,而是回头去看林俊山。他心里已开始猜疑。
木兰陵、欧阳胜、方德武牵出自己乘的马,木瑛则跑去解开林俊山乘的马。
林俊山看看四周并没有任何不利的迹象,也走过来牵自己所乘的马,恰好与木瑛同牵一匹马。
出了客栈,木兰陵说:“糟糕!这些村寨却没有卖马的。要买马得走一天的路程到大埔乡去。”
方德武说:“不打紧。他们两个年轻的同乘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