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逸自小爱做事,他什么都做,拣草,拾猪屎,拾地瓜、拾花生、抓鱼、戽鱼,还做小买卖,卖浮枣(用米浆做主料,掺进两三粒海蛎或小虾搅拌,然后装在一个圆形小铁盒,放进花生油锅里榨油,最后把它敲出来,就成一粒浮枣)、卖糖敲丸、卖熟花生米、卖油条、卖土香烟。
他非常坚强,卖东西时,叫卖到声音嘶哑,还在叫卖。声音发不出来,他见到人就用比手势的。东西卖到货尾时,他就降价,他说:“只要东西能够卖出去,多少就有赚钱;如果没有卖出去,就积压本钱。这叫薄利多销,利就多。”
贾君逸这小家伙怪了、坏了,他拣草时,怕草拣得少,而被母亲批评,就偷砍树枝,藏在箩筐里,面上铺上草;拾地瓜时,怕拾的少被母亲骂,便偷挖生产队地瓜;拾花生时就偷挖生产队花生;拾猪屎时,就偷生产队大厕所(大屎洞)的猪屎。
别看猪屎,那时则是好东西,一百斤猪屎值四十分的工分,也就是四个全劳动力的劳动日所得的工分。
贾君逸最喜欢说的小时故事是,堂哥代他受过的事:有一次傍晚,贾君逸和堂哥贾志煌去偷勾生产队的猪屎,突然,不远处来了一群收工的农民。
两人都害怕了,要赶紧逃走。贾君逸顺利地逃走了,可是堂哥贾志煌却把猪屎钯给丢在大厕所里。堂哥贾志煌边逃边哭;而贾君逸却边逃边笑。
那个年头,一支猪屎钯值两角五分钱,而全劳动力的男生产队员,做一天得十分工分,价值是三角钱。堂哥害怕了,跑回去捡猪屎钯,哈!运气够坏的,被收工回家的生产队员碰个正着。人家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偷勾猪屎的。
从此,无论是第三生产队、第二生产队,还是第五生产队,如果发现猪屎被偷,就都说是堂哥贾志煌干的,而实际上则是贾君逸干的。有一次,堂哥贾志煌被指证偷猪屎,他则说不是他,而是贾君逸偷了猪屎。人家却大骂:“君逸会干这种事!?他眉目清秀,会偷猪屎?都是你这个老鼠眼的志煌干的啦!以后再偷猪屎就将你吊起来示众!”
为这个事,堂哥贾志煌恨死了贾君逸,骂贾君逸:“你妈的!就因为你长的飘亮,人家就不说你偷猪屎!猪屎被偷勾了,就赖到我。”
贾君逸不服气地说:“反正你有偷勾过猪屎,人家才会说你。可是,你却当叛徒,把我说出去。”堂哥听后不高兴,就开拳打他,贾君逸也还手,两人打得头青鼻肿。当然,吃亏的是贾君逸了,堂哥力量比贾君逸大的多,那是小拳头换来大拳头。可是打架结束后,堂哥贾志煌却哭的唉唉叫。这使贾君逸莫名其妙。
他对堂哥贾志煌最反感,多次无端生起是非事,给这个小伙伴说:那个谁在背后偷骂你;又给另一个小伙伴说:那个谁说你坏话。如此说来说去,那两个小伙伴就骂起来,打起来了。他倒好,看着人家打架幸灾乐祸,笑也,故掌也!贾君逸心里想:“堂哥这个人是大奸臣!拉屎都不能和他同一个茅厕!”
贾君逸也对堂哥最恨。有一次,堂哥贾志煌对贾君逸说:“阿逸,你替我去向土脐(人名)讨回五分钱,他前天赌‘九点’博输我的。你看他现在赢了不少钱。”
贾君逸没有多想,走到正在赌“九点”当庄家的土脐面前说:“土脐,我哥要我跟你讨回赌‘九点’欠他的五分钱。”
土脐问:“是谁呀?”
贾君逸说:“是志煌。”
那知土脐挥手对着贾君逸的头就敲下来,骂:“你他妈的!我什么时候欠他的赌钱!?”贾君逸被打的头痛人懵,委屈地回去对堂哥贾志煌说:“哥,土脐说,没有欠你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