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矫健的身姿犹如黑暗里的夜鹰,悄无声息的将人送进了墓由师的房间里。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左拂似猜到了,可让他随随便便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更何况,他真的不喜欢换个身体。
一时间,他想过好多,万一那个身体不好,长得不好看,秋儿不喜欢怎么办?
换了身体,秋儿还能像现在这样理他吗?
不,他不要。
左拂奋力的挣扎起来,可惜体内的软筋散让他全身无力,整个人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拂儿,你父皇再为难你这一次,成败在此一举了。”邵原澈劝道。
“父皇,您说过不再为难我了。”左拂不甘的看着他。
邵原澈索性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主子,不是属下们违逆您的命令,可黑冥阁不能群龙无首!”
卫麟跪地劝道,身后一众暗卫纷纷跪了下去。
一排黑色的背影佝偻在地上,坚毅的背影不像来劝人,更像是赴死。
因为黑冥阁的人,从不敢违逆主子,但这次,他们真的违逆了。
左拂闭上眼睛,心中祈祷狗屁的仪式根本不能奏效。
可想到苏微意的那诡异的操作,他心里开始不确定了。
内室里,所有的门窗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排烛火围成的圆圈,圆圈的外围是一排整齐的人头盖骨,看起来尤为恐怖。
左拂被安放其中,手脚全都被固定在木板上动弹不得。
里面正中央是一个贡台,台子上贡得竟然是一副诡异的画,一只人形的獠牙怪兽,但只有骨头不见皮肉。
它的指骨正窝着两块白森森的骨头,看起来像是人腿骨,即便没有皮肉,也能看出那怪兽脸上的狰狞。
墓由师换了一身黑灰色的斗篷,上面垂着乱乱的流苏,头上不知道是戴了个什么东西,牛角的形状,每个牛角上还缀了两个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他手中的骨刀猛然一挥,贡台上的油灯瞬间点燃,整个画卷都浸泡在烈火之中,好似那火并非是燃烧在灯台上,而是燃烧在画卷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竟觉得画里的野兽动了。
所有人都被隔绝在幕帘之外,无人再敢靠近。
艳娘坐在椅子上,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即便腥风血雨她都走过,可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怕失去这位曾经的主子?
还是怕失去这个跟自己有过一次肌肤之亲的男人?
手不自觉的落在平坦的小腹上,她是怕孩子没了父亲吧。
对,一定是这样。
此时此刻,豆大的雨滴砸在瓦片上,哗哗作响,狂风如野兽在空中嘶声咆哮,许多树枝不堪其力,尽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