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秋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的给他诊着脉。
他瘦了很多,原本柔和的线条此刻变得塌陷,那双弯月般的眼眸下方一片乌青,就连他爱惜无比的长发都变得枯燥不已。
这样的他让人尤为心疼。
她收起诊脉的手,为左拂施针,不多时,昏迷的人缓缓睁开眼。
“醒了!”老头子惊呼一声。
“拂儿,快看看我,我是父皇。”邵原澈探到床头惊喜的呼唤。
元知秋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一声不敢出,好似一出声就会把眼前的人吓到消失。
不远处箫景湛更是屏息而立。
左拂缓缓转头,弯月似的眼睛好似没了灵魂,木讷的从他们的头颅上一一扫过,继而回归平静。
“怎么回事?”邵原澈问。
卫麟叹了口气:“主子丢失前,已经丧失了灵智,如同一个三岁大的孩童。”
元知秋起身,捂着嘴跑向外面,一口气冲到驿馆花园的柳树下。
冰冷的泪沿着手背滴落,愧疚就跟浪潮似的一层一层的拍打在她的心上。
一双修长的手臂落在她的腰间,将人轻轻搂在怀里,“秋儿,人都回来了,别难过。”
她的怒火蹭的就蹿了上来,一把甩开腰间的手,满眼猩红的回头。
“箫景湛!你满意了?左拂已经这样了,你连他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个人!”
撕心裂肺的吼声在驿馆的院子里回荡,元知秋起伏着胸膛却不知道该怒谁。
箫景湛抿着唇,想说什么,又没张开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焦急又清冷的声音:“王妃娘娘。”
元知秋浑身一震,迟疑的转头看去,就见艳娘一身浅碧色的广袖翠竹裙立在那里。
“艳娘?你……”
她快步到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她变了,不似从前那班冰冷,通身给人一种柔和的女性美。
“王妃娘娘,您别怪王爷,孩子他,”她拉过元知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还在。”
元知秋快速拉过她的手腕高过胸口,指腹下脉象圆如走珠,欢快的跳动着,她的一颗心顿时揣回肚子里。
孩子还在。
元知秋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且有些心理准备,左拂他情况,不大好。”
艳娘点头,来的时候她听说了,何况,她一个刀尖舔血过来的人,又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