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盛南音摇了摇头,用帕子虚掩着眼角,不愿叫沈煜瞧出些端倪来。
沈煜眉头不展,只以为盛南音这是排斥于他,也便歇了嘴,马车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遇刺事大,沈煜需得回宫向皇上禀报,而盛家一行则是先行回府。
轻搀盛陈氏的手背,盛南音面色略显严肃,往后睨了一眼,悄声道,“娘,吩咐他们,先将身上脏了的衣物褪下,换上些干净的,一会儿,咱们只怕是要进宫一趟。”
盛陈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必定是要彻查的,她们一行人虽说与此事无关,但也算是被波及其中,更何况,前些日子盛南音被人推湖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这次若是再让皇上生了怀疑,只怕不妙。
果不其然。
盛南音刚回卧房,将那染了泥土的衣物褪下,宫中的公公便来传了唤,不过,这其中竟是只唤了盛南音一人。
盛陈氏心中担忧,脸上也不由带了些凝重,她生怕盛南音会冲动行事,在给了公公些赏钱让他在厅中稍候片刻,她则是赶去了盛南音的卧房中。
“音儿,此次前去宫中,千万要谨慎行事,切莫像从前那般,明白了吗?”
“娘,女儿明白,您放心就是。”盛南音轻轻点头。
从前倒也是她看不穿,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被蒙蔽,被利用。
如今重来一次,眼前倒是清明了许多,她不至于会蠢到自掘坟墓。
盛陈氏忧虑减半,牵着盛南音的手踏出卧房,只轻声道,“走吧,娘送你出去。”
二人顺着府中的青石小路还未走到厅中,就见福婆紧随而来,“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落于青石小路,朝着盛南音磕了个响头。
盛陈氏牵着盛南音的手退了半步,声音蓦然沉下,“福婆,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公公还在府中,这要是叫他瞧了去,莫不是要让盛府落下个苛待下人的罪名?
盛南音却并未说话,一双灵动的水眸只定定地盯着福婆。
“老奴不敢!”
福婆连忙摇头,对上盛南音的视线,似乎觉得有些惭愧,声音也不觉弱了下去,“小姐,请您带老奴一同入宫!”
“为何?”盛南音轻佻细眉,倒是有些惊讶。
福婆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决心那般道,“小姐,您与老奴有恩!老奴知道您坠湖真相!但是这真像老奴要亲自去到皇上面前禀报,这样才能真正洗脱小姐的罪名,请小姐成全!”
却不料,盛陈氏轻哼一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福婆,“福婆,在府中你都不愿说出真相,我又如何能信你去到宫中便会向皇上禀明一切?而不会选择反咬音儿一口?”
“老奴不敢有所隐瞒!”
福婆又磕了个头,这次的力道显然比刚才的还要更大,额头都磕得红了一块。
“请小姐相信老奴!”
福婆眼里坦荡,盛南音斟酌了一会儿,上前将福婆扶了起来,“罢了,我信你就是。”
如今知道她坠湖真相的也就是福婆,以及幕后黑手。
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此番也只当赌一赌,赌赢了,便能洗刷蒙受的流言,赌输了,也不过就是流言又加一层。
盛陈氏却是不赞同的沉下了眉眼,“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