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物都是清热去火的药材,虽说中规中矩,但对于消炎没有太大的帮助。
尤其是最下方的一味三七。
三七性热,若是真如单子上说的这般,碾成粉末外敷,她孙子的腿就别想要了。
盛南音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郎中?这副药有问题!”
“小姐慎言,老奴找的郎中老奴自己心里清楚,小姐不过看过几本医书,还是不要对出世的大夫评头论足的好。”福婆不动声色的将单子要回来,裹好了那锭银子。
“放肆,谁准你这般同我们小姐说话……”如画瞪过来。
“罢了。”盛南音抬手,若福婆这副药是真的话,今晚自会有她的苦头吃,盛南音扬眉,“既然你觉得单子没开错,那你就顺着这单子去抓吧,救人要紧,耽误不得。”
福婆点头,得了盛南音应允,一溜烟没了人影。
盛南音回到流芳苑内,细细复盘今日一事,越想越觉得蹊跷:“如画,你去闲云院中,听到什么都与我细说。”
“是。”
如画前脚刚走,后脚盛陈氏就走了进来,见盛南音面色红润了不少,半是心疼半是生气:“轿撵还没去接你怎的就先回来了?昨日你怎的这般大胆?宫中哪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娘亲放心,我这不是还完好无损的站在你眼前吗?”盛南音将盛陈氏扶至正位,敬上一杯热茶来:“说来,我倒是想跟娘亲打听打听一个人,你可知福婆此人?”
“你刚回府中,还没与我这个当娘的说上几句话,就要去关心旁人?”盛陈氏见盛南音恢复的不错,点了点她的额头,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福婆在府中呆了有些年头了,之前是在盛兰氏跟前伺候的,手脚还算麻利。”
“前些年死了儿子,家中仅剩她孙子这么一个壮丁,自然是当做宝贝来疼,为了多些时间照顾孙儿,就连在盛兰氏跟前头伺候的职务都辞了,去了后院。”盛陈氏细细回想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今日碰见了,觉得好奇。”盛南音又同盛陈氏说了些体己话,约莫到了黄昏,才将娘亲送出院中。
刚刚用了晚膳,盛南音就见着一个人影在窗外晃晃悠悠,似是想要进来,又犹豫着应当如何开口。
正焦急着,那股腐肉与脓血的味道又钻进了盛南音鼻腔。
盛南音试探的问了声:“福婆?”
窗外那人动作僵住,不得已进了盛南音门中:“小姐,今日半天是老奴的不对,那位为华儿看病的郎中今个已经跑了,就连华儿的腿也都……”
福婆哽咽着,手上的脓水还未干透。
盛南音看的心惊,飞快的披上件衣服跟在福婆的身后,去了下人的厢房中。
刚进到院内,就能够闻到一股恶臭,如画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盛南音的面色却未有变化,甚至步子又走的急了些。
借着昏黄的烛火,盛南音将床榻上的华儿翻转过来,终于看清那鼓起一个大脓包,几乎要比得上他腰般粗细的腿。